第(3/3)頁

    張燕兒打著紙傘，緊跟其后，腦子一片空白，如坐云端。

    兩人來到湖邊，明智上人將須女湖好好環(huán)顧一眼，道：“須女，二十八宿之一，今日就讓她給你做個(gè)見證，看看世間的落地神仙是不是長你這般模樣。”

    白玉天桃木出鞘，將劍柄交給走過來的張燕兒，腳掌離地，移步于水面之上，朝著湖中走去。

    張燕兒見之，連忙將眼睛揉了揉，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離湖岸兩丈，白玉天轉(zhuǎn)身，腳下生八卦，舞起劍來。身隨心動(dòng)，劍隨身游，迎風(fēng)而動(dòng)，翩翩起舞，歌聲隨著湖水波動(dòng)開來。

    “我?guī)蛶煾稻毠Γ瑤煾蹬阄液炔琛４簛砟緞螂u犬，秋來肉掌話桑麻。夏練三伏陪鳥鳴，冬練三九伴落霞。左手惹草，右手拈花，腳下輕功飛燕踏。正氣一身來人間，奇經(jīng)八脈捅破天，一劍滄海化桑田。儒家教我拿得起，佛說我該放得下，道家要我看得開，行不通來卜一卦。手畫八卦，天人求合一；腳踏九宮，道法丟自然。什么是自然？不見是非對錯(cuò)無人念！”

    燕兒一邊聽著歌聲，一邊觀看著水面上下的人影、劍影，忘記了用紙傘給明智上人遮雨。

    白玉天左手畫圓，右手桃木刺向前，劍露半邊臉。右腳后退半步，劍尖往右轉(zhuǎn)，手腕一抖，劍柄畫半圓。左腳邁向前，桃木變游龍，割斷雨點(diǎn)。腳掌蹬水面，凌空躍起，身子旋轉(zhuǎn)，一劍問蒼天。飛鶴有亮翅，倒掛似金鉤，桃木刺入湖水，不見浪花。腳掌水上踩，人在水上漂，劍影穿雨簾，清風(fēng)鼓袖袍。

    前有青山開兩門，后有山川豎奇峰。上有會(huì)當(dāng)凌絕頂，下有一覽眾山小。左有蕩胸生層云，右有陰陽割昏曉。白玉天身如飛燕，劍如柳枝，風(fēng)雨凄凄，隨風(fēng)而動(dòng)，好如一幅煙雨圖畫。

    明智上人見之，不免心生憐惜之意，道：“好了。”

    白玉天萬氣歸一，幾個(gè)蜻蜓點(diǎn)水，躍上湖岸，滿頭大汗，氣息卻很均勻。

    張燕兒送上手巾，白玉天接過，擦去汗水，微笑道：“前輩，可還滿意？”

    明智上人摸了摸額頭上的水珠，微微笑了笑，道：“既有須女作證，馬馬虎虎過了關(guān)。”

    張燕兒一聽，趕忙用紙傘遮去明智上人頭上的雨點(diǎn)，歡喜道：“前輩，白大哥算半個(gè)落地神仙了嗎？”

    “神仙能長生不老，你問他可不可以。”明智上人手往后一放，朝茅屋走去。

    張燕兒笑道：“白大哥，李前輩生氣了。”

    白玉天道：“你怎么知道？”

    燕兒笑答道：“他熟讀儒家經(jīng)典，參悟佛法經(jīng)書，領(lǐng)悟道法經(jīng)卷，三教合一，仰觀天地大道幾十年，都沒能來去自如。你一個(gè)后生，什么都不懂，卻做到了水上飄，那有不生氣的。”

    白玉天淺淺一笑，道：“他學(xué)的東西太多了，哪一樣都覺得好，哪一樣都放不下，身子越來越重，自然飄不起來。我學(xué)的東西少，不知道什么是好，也不知道什么是壞，身心越來越輕，遇到風(fēng)就能借力，自然飄了起來。”言語落，朝茅屋走了去。

    燕兒嫣嫣一笑：“真是無知者無懼，空無一物盼封神，飄然若仙。”緊跟其后。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