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上天庇佑,一切都很順利,楊首輔。” 禮部侍郎藍章對著面前站的楊廷和說道。 他站在百官之前,在身后一眾或是緊張,或是不安的目光中神態顯得是如此的平靜。 隨著司禮監太監張永代表太后宣布放生在這場祭祀中僥幸存活的牲畜。 騎在馬上的龍驤衛的騎兵們收起了長矛弓箭,并分散開來。 原本密不透風的包圍網散開,在同類尸骨中,僥幸幸存的野獸慌不擇路的奔逃著,以逃離這仿佛煉獄一般的世界。 在尸山之上,幾個死刑犯頭顱被扔在上面。 血液流淌,尚且溫熱,明顯是剛剛被宰殺。 “當初英宗陛下臨終時曾留下遺詔,我大明不可再學蠻夷外邦,行血祀人祭之事。” 就在此時,一個聲音不合時宜響了起來。 王瓊,時任兵部尚書,這個脾氣暴躁的老頭與內閣和三公九卿等朝堂高官早在弘治朝就不對付。 當然這并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明廷的六部高官和諸多大學士中少有的北方人。 首輔楊廷和出身江西,內閣大學士梁儲出自廣東,文淵閣大學士蔣冕出身云南,禮部尚書毛澄出身江蘇。 在明廷一票出身南方的高官之中,王瓊出身北方山西太原。 對于王瓊的陰陽怪氣,站在王瓊一邊的文淵閣大學士蔣冕此時卻忍不住發言。 畢竟,關于提前在南郊祭奠太宗皇帝是內閣集體表決同意過的,很明顯其中還有自己的一份。 “當初英宗陛下臨終時,國朝剛剛從動蕩中恢復,人心惟危,蒙陛下垂憐,方才有遺訓廢除嬪妃殉葬之制,且如今首輔操勞國事,不說嘔心瀝血,也算是兢兢業業的,王大人如此說話,豈不寒了天下有識之士的心?” 聽到這話,王瓊也不反駁,反而看向了蔣冕。 “聽聞先帝養病期間,蔣大人家里的船坊可謂是日進斗金。” 王瓊說這話,一旁的蔣冕臉上的表情不變。 直到王瓊下一句,方才微微變色。 “如此肆無忌憚的與海夷貿易,豈不有通敵之嫌,朝廷三令五申禁止與倭寇通商,難道毛大人不知道嗎?” 蔣冕臉色一變,而王瓊卻依然不折不撓。 “聽說蔣大人家里的船隊每次登船前,都有江西的瓷器,江蘇絲綢,云南的蜀錦絡繹不絕,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竟與此家賊沆瀣一氣,視朝廷法度如無物。” 蔣冕神色平靜,言語間卻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反而對著王瓊反問道。 “南方海運繁雜,偶有不法之徒同海夷私通在所難免,王尚書若有證據直接派人處理便是。” “可如今朝廷之大害在北方韃靼,而今北方軍庫虧空,邊將與官府沆瀣一氣,私吞朝廷錢糧。 工部去年年末新造的一批火器運到大同,今年年初便都落到了蒙古人手中,若不是呼罕王今年率部來投,不知道朝廷還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說到這里,蔣冕緊緊的盯著王瓊的眼睛,似乎想要從他的眼中看出些什么。 可王瓊的神色沒有半分波動,他神色同樣平靜的回答道。 “就按蔣學士說的,此不法之事,如有證據能夠證實,也還請蔣學士盡管拿人便是……” 明廷立國百年,積弊已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