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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張氏被嚇了一哆嗦,瑟瑟縮縮、猶猶豫豫,鬼使神差的回道:“不是我,我不知道,都是我兒媳婦干的。”
公安同志樂了:“你確定?”
“嗯,千真萬確。”劉張氏眼神有些躲閃,但看到公安同志笑了,心里也就沒有那么怕了。
“劉張氏,你還真是冥頑不靈啊,再給你次機會,想好了再說。”公安同志玩味的笑了,語氣并不激烈。
興許是看到公安同志沒發火,劉張氏膽子稍微大了點,心一橫,咬死了自己剛才琢磨出來的鬼主意:“對,就是她!我在家不管錢啊,都是她打理的。”
“記下來了嗎?”公安同志懶得跟她廢話,轉頭問旁邊的女公安同志道。
一旁的女同志點點頭,明白了自己同事的意思,拿著手里的口供,給劉張氏念了一遍,朝她問道:“我念的跟你說的沒有出入吧?”
“沒有,沒有,你們都是好人,我能走了吧?”劉張氏搖頭,十分迫切的想出去。
“先把字簽字,不會簽就摁個手印。”女同志將筆和印泥都放在了劉張氏面前。
“我不識字,我摁手印。”劉張氏忙不迭的在指定位置按了個手印,然后也顧不上擦掉手上殘留的印泥,還是那句話:“我能走了吧?”
“走什么走?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安心在這待著吧。”男同志拿起口供掃了一眼,跟自己同事出了審訊室的門,并上了鎖。
話分兩頭,老呂這邊可就慘嘍。
單位的人一聽家里出事,就自動往不好的方面想,壓根就沒耽誤小跑著去車間通知呂德賢。
呂德賢一聽是家明,就猜著劉張氏又作妖了,具體作的啥他也猜不出來。
既然都鬧到了派出所,說明這事不小,老呂當即叫著劉誠志往家跑。
一輛自行車差點被劉誠志蹬出火星子。
等來到派出所,倆人先見了楚春雪,小少婦剛哭過,眼睛還是紅腫的,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咋了,咋了,這是?”劉誠志沒啥出息,一看到老婆這副模樣,心疼的不得了,雖然自己脾氣大了點,偶爾也會動手,但晚上舒服啊!
這一問,楚春雪的委屈勁又上來了,哭哭啼啼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糧票的事,咱媽非要按在我頭上……”
“這事搞的,說清楚不就完了嘛。”一邊是親媽,一邊是親媳婦,劉誠志夾在中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有些埋怨親媽拎不清,也有些埋怨公安同志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拿著棒槌當針。
呂德賢站在一旁聽完,心里卻有其他想法,他是治安員,平時得參與派出所的一些會議,跟派出所熟悉一些,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這邊的規矩。
若是普通的案情,到不了審訊室的級別,既然到了審訊室,就不是那么好出來的。
呂德賢有一肚子話想說,但當著其他公安同志的面,不能把那些小心思訴之于口,只能給劉誠志猛打眼神。
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
此刻的楚春雪梨花帶雨,劉誠志此刻眼里只有她一人,恨不能帶回家好好揉搓一番,哪注意到師傅在給自己打眼色?
呂德賢那叫一個無奈,徒弟是靠不上了,還得自己出馬,擠出個笑容跟其他同志打聽道:“同志,那個劉張氏的案子是哪位同志辦的?”
“喏,進來了。”一年怎么也有三五回照面的交情,人家朝辦公室門口方向呶呶嘴,將剛進來的兩位同事示意給老呂看。
老呂硬著頭皮,跟剛進來的小年輕打招呼:“同志,我是劉張氏那片的治安員,咱出去說兩句?”
男同志掃了呂德賢一眼,點點頭,又折返出了門。
身為公安,他們人手有限,無論是治安還是刑事案件,都少不了治安員的協助,所以一般來說,都不會刻意去為難對方。
“同志,那個劉張氏,是我鄰居,年紀大了,有點拎不清。她家里很困難,只有一個人賺工資,只有兩個城市戶口,定量不夠,難免會從外面買一些糧票……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再說糧票都是借的,她后面慢慢還,您看這事能不能從輕發落?”呂德賢給人遞了顆煙,點上后開始嘮叨。
別人拎不清,呂德賢拎得清,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要不是氣節不對,早就說劉張氏天天去菜店門口撿菜葉子吃了。
辦案的同志聽懂了呂德賢的意思,但他不吃呂德賢這套道德綁架大法,看看了手中未抽完的煙,年紀輕輕卻拍了拍呂德賢的肩,意味深長卻也絲毫情面都沒留的開口道:
“老呂啊,你這煙好點,卻不好抽啊。
咱也是老相識,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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