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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武七年，十月十九。

    平州府，東寧縣，小李村。

    老程家。

    正房東屋。

    天兒還蒙雀雀的黑，程何氏便像往常一樣起身下了炕。

    她先是輕手輕腳來到炕桌旁，給自家老頭子倒了一碗水備著，又拿起一旁的旱煙管，往里面塞了一片山草葉子，小心放好，這才轉(zhuǎn)身出屋去了中間客堂旁邊的灶間。

    挑開碎木結(jié)成的木頭簾子，剛一進屋，便被迎頭兜過來的煙火氣嗆的咳了一聲。

    “娘。”

    “奶。”

    大兒媳程李氏，大孫女程小花連忙就是招呼。

    程何氏擺了擺手，快步走進屋，來到灶旁，一把拉起程小花推到一邊兒去。

    “快起開吧，這點子活計都做不了，弄得滿屋子的煙氣。”

    說著自家蹲下身子，拿起程小花扔下的碳木條，開始通火燒灶。

    程小花被她奶說了，咬著嘴唇不敢吭聲。

    一旁站著的程李氏忙伸手握住自家閨女的手，笑著替她解釋：“娘，這不是小花的錯兒，要說有錯兒，也都是我這個當(dāng)娘的錯兒。媳婦這幾日身子不舒坦，小花這孩子孝順，怕我遭了煙氣更是遭罪，就偏要跟著來幫著做。您也曉得，讓她繡個花啊朵啊什么的還行，那這村里沒誰比得上，這就是心思都放到那上邊兒去了，這通火燒灶的活計就干的不順手了。”

    說著松開閨女的手，往前探了探身子，挪了半步，對程何氏道：“娘，還是我來吧，您到一旁歇著看著就行。”

    程李氏嫁進程家二十幾年，什么樣的脾性程何氏瞧的透透的：這都是填呼人的瞎話，誰信誰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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