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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僅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了銀子，還強(qiáng)行在李清的懷里摸出了不少的銀子。

    連山賊都目瞪口呆，認(rèn)為遇到了同行，才會(huì)有這樣的好心。

    遇到如此善解人意的客人，自然是皆大歡喜。山賊頭子盛情邀請(qǐng)他們?nèi)チ松秸蛩憧畲麄儭?

    與其說是山寨，不如說是山頂?shù)囊粋€(gè)破爛山村，房子是有亂石壘成，上面支起幾根木棒，蓋上茅草，再用泥巴壓上。

    幾個(gè)衣不遮體的孩子靠在墻根上沐浴陽(yáng)光，嘴里不定地咀嚼著草根，試圖咋出那里僅有的甜味。

    他們看到一盆水被男人洗臉用過后，女人再用，女人用過后再洗衣服，洗完衣服后，又喂了寨子里僅有的幾只山羊。

    這里沒有水，水在三十里以外的地方，即使那里，也瀕臨干枯。挑一次水，要用一天的時(shí)間，三天就要挑一次，所以水很珍惜。

    據(jù)山賊頭子說，很多地方都渴死了人，挑水的地方越來(lái)越遠(yuǎn)，有些人就死在挑水的路上。

    “我見過。”山賊頭子說道：“在更遠(yuǎn)的山里，路邊全是白骨，還有水桶和扁擔(dān)。”

    “在那里，一碗水就可以和俊俏的婆娘睡一覺，甚至能娶上一房媳婦。好些人為了爭(zhēng)奪水丟了性命。”

    “我們這里的水還算富裕。”山賊頭子驕傲地說道。

    山賊頭子是個(gè)大方的人，這次得到的銀子夠寨子的人吃三個(gè)月，起碼可以度過春季災(zāi)荒，今年的命看來(lái)保住了。他拿出寨子最好的糧食：一瓢麥子。命人用碾子壓碎，加了粗糠和野菜，蒸出噴香的蒸饃。

    看著客人吃的香甜，他裂開掉了幾顆牙的大嘴笑了起來(lái)，自己啃了一口榆錢餅子，并在上面留下參差不齊的牙印。他舍不得吃，全寨子的人都舍不得吃。剩下的，他慷慨地讓客人帶走，也就有了高暮云給小乞丐的蒸饃。

    那個(gè)山寨，每個(gè)人都面黃肌瘦，瘦骨嶙峋，即使是年輕的婦女，給人的感覺也要比實(shí)際年齡老上二十歲。很多人走路蹣跚，要扶著墻。

    這都是饑餓的結(jié)果，讓山村變成的賊窩。

    為了活著，只能揭竿而起，為生命抗?fàn)帯?

    如果你們行走盡量不要到偏僻的地方。這是山賊頭子都他們的告誡，不僅是因?yàn)闀?huì)被人殺了吃肉，還因?yàn)殡]西十年大旱，多了很多魑魅魍魎，妖魔鬼怪。

    一個(gè)人平靜死去會(huì)很快下到地獄，可有怨恨的人會(huì)變成厲鬼，長(zhǎng)久存在世上。隴西有很多的人被餓死，甚至全家人都被餓死，怎么會(huì)沒有怨恨，這些咒怨變成了魑魅魍魎妖魔鬼怪。

    哪個(gè)大旱之地，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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