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開庭-《魔女的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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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庭之后,我好奇地環顧過四周,發現絕大部分人都是一副危襟正坐的模樣。
當我的視線恰好掃過后排的法警時,對方竟朝我瞪了一眼,嚇得我趕緊回頭并端正坐姿,如其他人一般,認真傾聽庭上當事人的發言。
現在是戴莎的回合,她正向法官和陪審員作案情陳述。
“1501年6月17日晚上7點至8點之間,擔任月鈴礦區主管的被告,在月鈴鎮爛醉街頭并擾亂治安的同時,其親筆簽名確認的所謂‘超高密黑能晶基礎原礦’從礦區1號倉庫中跑出來,造成4名值班工人當場死亡及2名鎮民受傷。”戴莎站在法庭中間位置,面對霍頓法官鎮定地敘述著。
我在后面靠走道的旁聽席上,能看到戴莎隨著講話而揮手。她攤開的兩手有節奏地舉高,隨著她的講話逐漸合在一起。
當她轉過身,面朝左邊陪審團席位上的15名陪審員時,她作出一個十指指尖向上相貼而雙掌相離的手勢,似乎對接下來的結論相當有把握。
“由國家檢察院調查官、法醫、司務官兼記錄員組成的團隊,會同當地治安官組成搜救隊伍,在當晚9點半左右到達月鈴礦區,發現了4名工人尸體,現場還有4只犬齒類動物尸體。”戴莎神情嚴肅地講述:“我們的專家團隊現場取證并對比類似事件后,認為那并非普通動物,而是極度危險的不明生物。我們對此類形態的生物內部編號為vd-02,具有特殊的生物特征和極高的危險性。”
“根據現場證據采樣及后續的實驗室鑒定結果,足以證明工人的死因源于上述不明生物襲擊,且該致命生物來自被告簽字確認過的黑能晶貨柜。”戴莎再度擺開雙手,解釋說:“而且,當晚還有兩只致命生物游蕩在外,傷害了兩名無辜鎮民。”
說到這里,戴莎向著陪審團席再走近幾步,面對神態各異但都認真傾聽的陪審員們,以堅定有力的語調講出結論:“先生們。我以公訴人身份在此指控被告,一個玩忽職守的主管,企圖儲運高致命性的危險生物,嚴重危害公眾安全,且已造成四死兩傷的事故。試想一下,如果這些危險生物被當成普通貨物運輸到碎石城,又會危及多少無辜市民,造成多少慘劇?”
“先生們,請再思考一下。這并非發生在一個西南偏遠小鎮礦區的事故,而是隨時可能發生在諸位身邊的可怕事件,只不過這次發生在月鈴鎮。先生們,公共安全是包括你,我,他的全體公民利益,不只是那些遙遠地方的受害人及其家屬訴求。如果我們不制裁這種明目張膽的危害公共安全行為,如何能震撼那些潛在反社會分子,保護我們及家人?”
戴莎完成發言并致意后,轉身走回控方席位。
15名陪審員們都保持著沉默。但我看見其中有三四個人輕輕點了下頭。
我不知道奧文的話是不是對戴莎有所影響。但戴莎的發言似乎在淡化受害人遭遇,傾向于讓陪審員設身處地感受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故場景。
……
“對于公訴人的陳述,辯方律師可有補充發言?”霍頓法官看向辯方席位。
“法官閣下,陪審團的各位先生。”安杰律師站起來致意過后,也走到法庭中間位置進行陳述:“出于禮貌和教養,我耐著性子聽完了公訴人的陳述。在她所構建的一個似是而非場景中,我的當事人被塑造成一個反社會人格的潛在危險分子。好像他勤勉的工作經歷、和睦的家庭生活、友善的鄰里相處,就是為了假裝成幾十年如一日的善良公民,以便突然在月鈴鎮或碎石城引爆一場駭人聽聞的恐怖事故。”
“至于酒鬼,治安擾亂者?請問與本案有何關系?”安杰嗤之以鼻,向霍頓法官說:“法官閣下,我要在此提出抗議。這位公訴人明知道事實性原則,卻安插與本案無關的描述,試圖抹黑我的當事人。這種動搖陪審團態度的拙劣手段讓我鄙夷。”
“公訴人的陳述確有不妥之處。能否作為依據的事實,我會在陪審團評議前向其說明,這一點你無須向我強調。”霍頓法官板著臉看向安杰,似乎對他頗為了解:“辯方律師,也請你注意下用詞。你不是第一次這樣了。”
“謝謝您,法官閣下。”安杰點頭后,轉而面向陪審團席。
“先生們。”安杰開始陳述他的觀點:“我的當事人,德肋先生簽字確認儲運貨物是在1501年6月16日上午,隨后貨柜被搬運到1號倉庫,這是事實。但是,事故卻是隔天晚上才發生的。那么,問題來了。這批被裝進貨柜的致命生物,為何如此老實地待了超過一天一晚才發作?現在的科技,難道發達到可以隨心所欲控制生物活動的地步了嗎?尤其是公訴人所描述的那種兇殘的怪物?一個偏遠小鎮新礦區的小主管也能掌握核心科技?”
“來,先生們,現在我按照公訴人搭建的場景,向你們描述下這個荒謬的事件。”安杰繪聲繪色地講起來:“6月16日上午,德肋先生很輕松地將這批兇殘生物裝入貨柜并要求它們保持鎮定,然后瀟灑地簽字確認。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可能就像喚他家的狗躺下那樣容易吧。反正這批怪物很聽話地躺到6月17日晚上。等到德肋先生在月鈴鎮上給出個信號,比如打個響指之類的,遠在礦區的怪物們就開始暴起了。”
陪審員們仍是專注地聽講,但有些人的表情出現了變化。我看到其中有好幾個人翹起了嘴角,那神情仿佛是在聽什么笑話一樣。
那可是導致無辜民眾死亡的事件啊。我感覺特別不好,忍不住皺起眉頭。
安杰在繼續向陪審員們述說:“先生們,請注意了。我現在要講的是本案疑點。從6月16日上午到6月17日晚上這段時間很長,是否發生了什么事?這是第一個疑點。礦區四名死者很不幸,我為他們哀悼。但是,現場沒有目擊證人,其死亡原因究竟為何?這是第二個疑點。若如公訴人所講,元兇為vd-02不明致命生物,據稱在類似事件中未見平民幸存者,那為何本案還有兩名僅受輕傷的鎮民?這第三個疑點與第二個疑點高度相關。這就是我所質疑的重點。最后我要補充的是,以上都還沒被證明為事實。”
“在這里,我要提供一個真正的事實。”安杰放慢了語調,仿佛在述說一件悲傷的事:“我的當事人最大的問題,就在于他盡職地簽下貨物確認單,于是被當成唯一的嫌疑人拘押至今,哪怕已經一審勝訴。在這個撲朔迷離的案件中,德肋先生被當成替罪羊來對待。控方顯然更希望把他按到重刑犯席位上去,好讓他身上的罪犯標簽更加醒目,以盡快了結此案。”
“所以,先生們,請擦亮眼睛。”安杰揮起手,堅定地說:“就讓我們來看看吧!那些所謂的罪證,是否真的無解可擊?”
說罷,安杰致意后轉身走回辯方席位。
我聽清楚了安杰所講的話,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感。特別是他所講的第三個疑點與我有關,這該怎么說好?就算我說出真相,也沒人信吧?
……
接下來是萊特的時間。他作為本案的調查官及證人,在證人席完成補充陳述及回應戴莎的直接詢問后,正在接受安杰的交叉詢問。
“調查官先生。我們已經知曉了你的工作內容。現在,請告訴我,為何事故當天,恰好有一個由國家調查官、法醫和司務官兼記錄員組成的專業團隊逗留在月鈴鎮?”安杰左手叉腰,右手撐在桌面上,盯著萊特問:“檢察院是否已預測到月鈴鎮將發生可怕事故?但為何不及時采取預警或保護措施?”
“我們這個團隊當時正在小云城調查類似事件,接到碎石城同事搜查通報后,應上級要求臨時趕往月鈴鎮。”萊特回答:“我們6月17日下午才到鎮上。當晚月鈴礦區就發生了事故。我們已及時采取了所有必要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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