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世穹本來不會說話,又遇著美貌媳婦,更不知如何開口。憋了半天,嘴里只嘣出一個“媳··媳···”字來,那憨態的臉還紅半面。 馮梨花知道他老實憨呆,也說不出個結果。于是她干脆說道:“你什么都不要說了,脫衣服睡吧。” 她說著話,自己先脫了衣服。馮梨花其人長相很不錯,雖然生育過,但腰身仍然秀長,一身潔白的皮膚很是誘人。 單世穹也脫了衣服,他摟抱住了馮氏的后背,全身都酥了。 馮氏見他摟著自己的后背,也沒有什么動靜,就知道這個呆子還不知洞房的事,于是說道:“榆林疙瘩蛋,你摟我的后背干什么,你看你那個槐木橛子戳我的腚蛋子干啥!” 單世穹傻樂樂地說道:“我看過叫驢草驢就是跨背的。” 馮氏說道:“那是四條腿的牲畜才干的事。” 單世穹又胡說道:“我看過大公雞也是騎在大草雞背上來的,它們可是兩條腿的。” 馮氏對牛彈琴,也說不出一二三來,干脆說道:“跟我學。” 兩個新人正說著洞房心語,沒想到有個人影早已在窗戶外面偷聽著呢。這人是誰呢? 姜賴子,本鄉破落戶的子弟。乾隆年間,他祖上還是個富戶,捐了個秀才名,也算個書香門第,殷實之家。 姜家子孫后輩有抽大煙、吃、喝、嫖、賭,把好好的家業給敗壞了。 姜賴子父母早亡,有人給說親,女家一打聽他的德行,就吹燈拔蠟,至今還是個光棍。 他又不務正業,天天騙吃騙喝,饑一頓飽一頓。有時偷雞摸狗,被人打得死去活來。 鳳姐看他窮困難奈,也經常給他一些糧油、錢財。但他好吃懶做,就把糧油賣給人,換些錢吃喝玩樂。 姜賴子向湧安借過很多錢,但是,湧安從來不要他還。 姜賴子是個無賴,他壓根也沒打算還錢的意思。所以,見了湧安,就像見到親爺一樣非常恭敬。 他一見湧安,就親熱地喊道:喲!六爺,看您那一臉的神氣,今天準又發財了。 他如果見到窮人,他那猴腮臉一耷拉,兩只三角眼一斜愣,八字少毛胡子一厥,鼻孔一哼,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用手一擺,厭惡道:“去!去!滾!滾!滾!讓開!讓開!”什么臟話都能說得出來。 姜賴子又有一惡癖,就是調戲別人家的媳婦,并喜歡到寡婦門前鬧是非,因為有這些事沒有少挨打。 今天夜里,單世穹是洞房花燭夜,偷聽洞房是姜賴子必到之處。 當他聽到單世穹的呆話時不由得“噗嗤”笑了。 馮梨花聽到外面有動靜,讓單世穹看看,單世穹掂了個棍子,推開門吼道:“誰?”嚇得姜賴子飛一般跑了。 姜賴子丟魂似的飛奔,突然腳下被繩子拌倒,摔得暈頭轉向。他稀里糊涂還不清醒時,有一個大口袋猛然罩到頭上。一頓棍棒打得他喊爹叫娘,跪地磕頭求饒。 他求饒了半天,沒見人的動靜。于是把口袋摘掉,看看四周沒有人呀!他想,難道遇著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