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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唯神能誅(下)-《一碗茶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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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光忽黯,火焰晃曳到最低弱處,漸微漸熄。更顯得周圍一張張充滿驚疑之色的臉孔越發陰晦莫辨。有樂小聲說道:“大家準備好了沒?先讓那個誰打滅燈光,便趁四周一暗,咱們就去拉那個村姑過來,撞去艙壁那邊,出乎不意地用‘穿越’的方法溜掉……”長利憨笑道:“不需要打滅燈光,周圍已突然暗下來了,誰去拉她?”

    有樂推他上前,催道:“你還不趕快去?”長利趨趄而出,隨著樓板微響,有個蒼辮低垂的長者模樣之人翻袂縱落,探手從肩后急攫,低哼一聲:“先歸還了東西再走!”長利擺肩急避,卻挨一抓,裂去半塊衣衫。我不禁為他捏了把汗,但看手臂那個朱痕此時竟卻淡隱若無,料必揮不出東西。長利似想拔出肩后之劍,卻又轉念未拔。蒼辮低垂的長者模樣之人沉掌按落,捺他跌撞開去。

    信孝聞著茄子說道:“他上去就只有挨打的份兒。”有樂搶過茄子扔去,擲打蒼辮低垂的長者模樣之人,隨即嘖然道:“長利,你小時候天天那么早就聞雞起舞,半夜還在床上不肯睡覺翻斤斗、拿大頂,這般辛勤鍛練的功夫去哪里了?”信孝又利索地從股后拔出個更大的茄子,抬到鼻前,聞著笑道:“他結婚太早,成家之后忙著要養津田那邊一大家子人,哪還有功夫練武?他過繼去那個地方又不算富裕,要整天操勞生計養家糊口的,怎似你這樣悠閑?當年全家總是不舍得把你過繼走,我爹還常抱著你四處逛,卻不肯抱我一會兒。要知道,我才是他兒子,你不過是他年幼的小弟弟?!?

    “津田家很富裕,”有樂又搶了茄子丟去投打蒼辮低垂的長者模樣之人,眼見又沒打著,皺起臉說道,“長利只不過是運氣不好,偏偏過繼去了這個家族里最不富裕的那一戶。我聽秀吉說,他們本來也是有很多田的,卻遇到災荒連連,三分天災從來伴有七分人禍,不巧又鬧了農民起義,撞上了我們家的死對頭‘一向宗’,逼得長利拖家帶口逃掉,又因而頻遭我們當家兄長怪罪處罰,連田地都丟光了……”

    “人善被人欺,”毛發耷拉的捧碗家伙回望一眼火刑架猶冒余煙的十字影廓,目光從身后那些服色各異之人陰晦莫辨的面孔移過,搖頭微嘆道,“這話真是一點沒錯。你還想忽悠我?日前害我被村民追打,摔下斜坡,要不是因為我肩后背有一個撿來收藏的破舊雕像剛好幫著擋護坡下亂石磕撞,只怕連頸脊和腰骨都要摔折了……”

    “女人最不可信了,”旁邊擦拭大砍刀的披罩花布之人哼了一聲,臉沒抬的說道,“就愛給男人添亂,滿嘴謊話、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心還挺野,沒事就給老公戴綠帽兒。為了找野漢什么都干得出,事后稍微不爽還反咬一口,明明是她先百般勾搭,卻埋怨別人乘機占她便宜。你看她哪有一句誠實話,始終不肯交心。到了這份兒上,虧你還相信這種鬼話?”

    “不戴綠帽的男人沒剩幾個吧?”臉形奇特的小個兒家伙忍不住冷笑道,“這種事情早就已經成為人之常態,你還拿出來說?沒戴過綠帽,那還是男人嗎?滿街皆是綠帽兒,你不戴綠帽,都不好意思出來逛街了。我看你也戴過不只一頂,因為我亦有戴過。這里還有哪個男人沒戴過綠帽嗎?舉個手看看!”

    信雄舉起手來。我拿下他的手,有樂轉面打他腦袋,嘖了一聲說道:“你老婆早就‘掛’了。不然很難說不會給你戴這種帽子,因為她怪罪你殺她全家!”信雄哽咽道:“其實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不是你,”有樂又卯頭道,“這事首先要怪她爹,不該在兵敗投降我哥之后又起心串謀信玄再生反意。我那位當家哥哥也就是你爹獲知之下難免大怒,當時他認為你這個年幼無知的上門女婿處境將要危險了,就火速密令瀧川一益派高手聯合信包的手下得力之人一起連夜殺上門去,關氏勢力和信包身后那伙羽衣道士也來馳援,里應外合誅除她爹亦即你岳父‘北畠國司’之后,你的家臣瀧川雄利又奉他養父瀧川一益密令殺害從她家逃去你住處避禍的其余親人,從此世人皆以為你也有份干這事兒。就連她也怨恨你的絕情,沒等最后見你一面就直接含恨自刃了。從此你的智力更加迅速下降,發育似乎永遠停止在事變的那一天。當然也不排除你本來就是傻頭傻腦的……”

    “說不定早在嫁給信雄之前,她老婆就預先給他戴過帽兒了?!毙判墓珊笥职纬鲆粋€茄子,拿在鼻前聞著說道,“不怕告訴你們,我老婆從小就花心。聽說她小時候便跟村后某些野孩子很要好,嫁給我之前還常在一起玩。美其名曰‘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卻留下很多空間給你猜……”

    “女人簡直太可氣了,”旁邊擦拭大砍刀的披罩花布之人憤然擊舷,恨恨的說道,“開局一條龍,后面全是蟲。我的人生就是讓女人毀了,當我在外面省吃儉用、努力奮斗之時,她在家鄉給我戴綠帽子,居然跟一個老男人屢番私通。每次我一問起那事,她就翻臉耍脾性責怪我小氣。問都不能問、提也不許提?我一提就變成了小心眼兒,只能悶著,卻連悶在心頭也不行,她說我記恨就是器量小。年輕時候遭受感情打擊的我,從而一蹶不振,長年麻木不仁,什么事也不想認真干,混到最后淪落到跟托缽僧們一起流浪了,我父親氣死,家業盡敗……”

    “我不也是這樣?”臉形奇特的小個兒家伙忍不住唏噓道,“寧愿跟這班莫名其妙的玩魔術家伙一起結伴到處廝混,也不想回家。那個家是人呆的嗎?一回去就氣死!她干過的那些事情,我隨時一想都要吐血……還是圣賢說得對:女子與小人,皆難養也!所以說孔孟是最懂女人了。歷代儒家給女人定下許多嚴格的綱常禮數規矩,不是沒有原因的。未必因為輕視女人,其實是太重視她們了。才有針對地為她們訂出了許多禮教,其中自有緣故,因為女人本性太野,想法飄忽無定,情感常會不自禁的沖動,其行為容易不端,往往造成意想不到的禍害,所謂‘紅顏禍水’,你不能說這話完全沒有道理?!?

    “我卻盼著能早點兒回家,”樓板咯響,長利翻上高處,憨笑道,“就算我老婆可能也曾跟別人有染,我也愿意原諒,并且仍然疼愛她。我老婆就跟好朋友一樣,難道你的朋友跟別人交好過,你就要翻臉絕交?難道你的好朋友被別人欺負過,你反而不肯再搭理她?難道你的好朋友跟別人睡過覺,你就從此不愿跟她在一起玩?難道別人親過抱過摸過并且親密地疼愛過你的小伙伴,你就再也不想要你的好伙伴相陪了?老婆教育我,那些都是不好的心態,屬于不應有的‘獨占’心理。男人應該心胸開闊,何苦不依不饒……”

    “憑什么要饒???”蒼辮低垂的長者模樣之人追著打他,忿然道:“有氣節她走就是了,還回來我身邊干什么?直接跟男人跑了,都比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家更有骨氣些。有臉回來,為什么還不要臉?當初我就納悶,為什么我老婆還能跟沒事發生一樣繼續裝?我最恨別人裝無辜了。本來我只打算替公主奪回你背的寶劍,不過看你這么犯渾,忍不住要多打幾巴掌……”

    有樂又搶過茄子扔去,說道:“長利一開始往高處亂爬,你就別想再打到他了。除非他不小心摔下來……”

    蒼辮低垂的長者模樣之人擺頭避開接連飛投的茄子,其中一個飛茄啪的擲在長利臉上。長利不顧差點兒又摔,翻來縱去的說道:“老婆就是人生的好伙伴。她若不回來,你不就從此失去這個日夜相伴的好朋友了?就算還能有機會再另找一個女人回來,說不定仍會給你戴帽兒,甚至還要出更多幺蛾子。難道你寧愿自己老婆在外面讓別的男人打她罵她踢她,也不能接受她給別的男人親她抱她摸她疼愛她?我覺得她被別人疼愛總比挨打要好很多,畢竟愛撫好過挨揍,別人親吻她好過打罵她。只要她在別的男人那里享受愉悅,總比痛苦折磨好啊。你該慶幸她沒有挨揍,要為她被疼愛而感欣慰。除非你們寧肯自己老婆被別的男人打罵,而無法忍受她被別人疼愛……”

    “你這算什么話?”又一個披罩烏巾的壯漢面色鐵青地縱身而出,追堵長利要揍,忿聲說道,“被那些居心不良的女人教歪了,就是你這樣!還信口雌黃的在那兒瞎說什么只有疼愛沒挨打,我老婆讓別人引誘上手的時候,那男人就沒少打她腰股。老婆告訴我說,那家伙與她歡好之際會忍不住甩巴掌抽她,甚至還時不時就唾她。但奇怪的是她竟還甘之如飴。此前我都不知道她喜歡這樣……因為我老婆平日總是顯得一本正經。而那個跟她勾搭有染的男人亦是愛裝模作樣?!?

    “這些假正經的男女情事,我很想寫本書來匯編他們私底下的種種不良行徑。”臉形奇特的小個兒家伙感慨道,“書名叫做‘紅葉集’,或者不如干脆就叫‘一本正經’……你們看怎么樣?”

    長利縋著帆繩,靈活地翻騰而過。他仗著身手敏捷,上躥下跳,堪堪擺脫了蒼辮低垂的長者模樣之人和披罩烏巾的壯漢糾纏,剛從高處躍落甲板,一張籠面罩頰套有鐵口環的慘白之臉突然撞過來,嚇他一跳。但見那披頭散發之影作勢要猛撲,后面幾人拽鏈拉扯,竟似拽扯不住。

    毛發耷拉的捧碗家伙忙伸出十字形狀小飾物,移步急抬,對著那披頭散發遮掩不住的慘白臉靨,口中念念有辭,隨即踏前一步,逼近而問:“妖孽!你又想干什么?”那披頭散發之影伏地森踞,只似顫抖,并沒作聲。有樂忍不住說道:“她戴著鐵籠面罩,遮擋鼻以下半張臉,嘴巴還銜有鐵口環,怎能回答你?”

    “先前你聽見它說話了。”毛發耷拉的捧碗家伙轉頭朝有樂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眼,舉著十字飾物伸近跟前那張籠面罩頰套有鐵口環的慘白之臉,神色凝重的說道,“面籠和口環只是要防范它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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