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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高山仰止-《一碗茶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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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貞勝皺眉道:“看看你,首先就衣衫不整。穿這什么衣服,光著膀子露一邊胸。這無非就是一塊肥肉,你刻意把它露出來干什么呢?而且你還擦得這么亮究竟圖啥?不要標新立異嘛!還有義弘大人,趕快把衣服穿好,別光著上身。這兒有許多女眷在看著。你是名將,要注意形象!”義弘忙穿回衣衫,幸侃拽著沒袖子的戲服徒勞地試圖擋胸,流著汗問:“除此之外,還有什么需要講究的?”

    “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行,”貞勝就此止步不送,口中說道:“光影幻術可以搞,但不要亂放焰火。以免走水。”

    幸侃不由納悶道:“貞勝是從哪兒學回來的這一手,怎么整起人來一套一套的?”秀吉拍拍他肩,湊近笑著說道:“據(jù)說就是他向主公推薦的高僧澤彥,教主公將稻葉山城改名為‘岐阜’,取周文王起于岐山和孔子故鄉(xiāng)曲阜之意,也就是再把‘鳳鳴岐山’這出好戲重新在咱們這里演繹一遍。所以貞勝這一套其實你明白來龍去脈的。就別嘟囔太多了,好好唱你的歌吧,舞照跳不誤。”

    幸侃問:“誰保的我?”秀吉撓著脖子道:“光秀。為什么是他,這連我也想不到。”幸侃咕噥道:“我還以為是你或幽齋呢。怎么不是呀?”秀吉嘖然道:“我都是差不多要跟你一起下鍋的人了,能保你嗎?幽齋這個人吶,你就別指望他了。今后我跟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過你現(xiàn)下先去拜謝光秀。”說著,拉他到光秀跟前拜倒。

    光秀忙還禮道:“嗐!一點小事情,不要再提了。”隨即壓低聲音叮囑:“不過,幸侃呀。你跟主公他女兒飆歌,記住悠著點兒啊,聰明人都懂得點到為止,不要去太盡!”

    幸侃苦著臉咕噥道:“還飆歌啊?我已經很餓了。肚子響不停,想吃飯……”

    阿振她們看見幸侃垂頭喪氣地出來,連忙踩著節(jié)拍退回去一字排開,高興地招呼道:“可出來了,快接著飆歌。我們在這兒等半天了!”幸侃望了一眼帷幕后不時出現(xiàn)的貞勝身影,愁眉苦臉道:“還要飆啊?可怎么飆?”

    眼神瘋狂之人睥睨過來,冷哼道:“你讓我女兒在臺上光著腳等候半天,到頭來你這家伙卻又怯場,臨陣當縮頭烏龜,一看見她就萎縮了是不是?”

    由于干等半天,我沒事做,只好拿調羹勺水喝,端著杯子翻看信包擱下的詩集。高次和秀政這兩個小子總有說不完的悄悄話,由于他們分別坐在我兩邊,我夾在中間不得不聽他們閑扯。

    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問:“你姐夫最近還流鼻涕不?”

    高次頭沒回地反問:“哪個姐夫?”

    “唉……”秀政皺眉道,“你明知我說哪個。”

    “我怎么知道?”高次嘖然道,“他流不流鼻涕我如何曉得?他又不跟我姐住了。”

    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笑吟吟地問:“那他以前跟你姐住一起的時候流不流?”

    “那肯定流啊,能不流嗎?”高次悶聲說道,“他跟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就會流很長的鼻涕。邊吃邊垂到飯碗里面。我們圍爐吃火鍋的時候,他站起來用筷子攪拌鍋里,鼻涕也同時垂到整鍋湯里去了。”

    “他親吻你姐姐的時候,我估計也是經常流她一臉了。”秀政笑道,“我能想象出那個情景。”

    高次搖頭道:“我都不敢想。”

    秀政呵呵地笑著拍他后背一下,說道:“你該慶幸她后來改跟權六一起住了。”

    “慶幸什么?”高次小聲說道,“權六年紀大,我發(fā)現(xiàn)他經常尿褲子。他坐在那里看綺艷故事畫冊……”

    我正要起身,鼓聲忽響。

    信澄忙過來勸阻道:“大鼓太響,貞勝大人說搞不好會震出幺蛾子來,不宜多敲。”

    “噢,”幸侃郁悶地掏出號角,正要吹又給阻撓,信澄湊近說道,“貞勝大人說這個東西用力吹起來的氣流太強,容易吹開女眷衣裙,不宜再吹。”

    “噢,”幸侃郁悶地換了副七弦琴,坐在石墩上低頭彈奏,彈著彈著他垂淚了,唱道,“高山仰止兮,流水無盡。遍尋知音兮,人海無覓。誰悉我心兮,其實清雅。”

    “彈起‘高山流水’來了?”信澄湊過來小聲提醒,“不要話里有話噢!貞勝大人在帷幕后邊聽著你的弦外之音呢。”

    幸侃抽泣道:“這也不許,那也不行。我還能唱什么?”

    信澄指點道:“就唱你歌本上那三首好了。”

    “不行!”眼神瘋狂之人拿折扇敲信澄腦袋,指責道,“你說他唱本上那三首全是勵志的歌?這‘杜十娘怒沉百寶箱’、‘孟姜女哭倒城墻’屬于勵志嗎?你是怎么看的?喜慶之日,就讓他大老遠從九州奔來咱們家里唱這么喪氣的調調兒不成?”

    信澄捂頭掙扎道:“還有一首我覺得很勵志啊。”

    “這首‘孔明出師未捷身先死’你覺得勵志?”眼神瘋狂之人拿折扇敲信澄腦袋,責問道,“勵哪方面的志?勵誰的志?勵我們的志還是勵敵人的志?他死了誰最高興?司馬遷?啊不不……好像不是他,寫書被閹割那個才是……究竟誰最高興來著?司馬光?是不是也不對?但好像也不是司馬相如啊……究竟是司馬誰來著?總而言之,就是那誰最高興!而我們如果是孔明這邊的,就會覺得很喪氣。”

    幸侃抬起淚眼問:“那我唱什么才好呢?”

    “就跟隨著阿振她們那班小女孩兒的調子唱,跟不上就認輸,這才叫飆歌!憑你這樣兒的野路數(shù),還四處找人飆歌,你會飆歌嗎?就會亂唱一氣!”眼神瘋狂之人睥睨道,“再不行,你就唱你那個‘今天肉價多少錢一斤’算了。”

    幸侃憤然挺身,抹淚唱道:“今日肉價幾何?庶民曰不知。既食不起為何要關心?豐年剛獲一籃谷,米就剩下殼,你收去我黍兮,我自食我薯矣,年年挖薯啃樹皮,管它肉價有幾多?”

    義弘嘆道:“在我們那邊,身份低一點的家臣也都只能天天吃薯,更別提底下那些庶民。不論亂世還是太平年代,多少年來一直沒變過,也沒法變!”

    “你們那邊賦稅太高了,”眼神瘋狂之人冷哼道,“各地諸侯歷來也都如此層層盤剝百姓,只恨不能多扒幾層皮。不論戰(zhàn)亂之世或是太平年代,百姓的負擔極其沉重,收入的十成里至少有五成要交上去,通常為五成之稅,狠心一點的諸侯抽六成也是常見,甚至更有抽七成和八成這樣過分,而關東的氏康家搞了個四成之稅就被稱贊為仁厚愛民。相比之下,我搞的是比四成之稅更低的三抽一,也就是百姓收入三成里只抽一成之稅,我怎么不被傳頌為堯舜?”

    幸侃數(shù)了數(shù)手指,忿然道:“你搞的是三成年收入里抽一成之稅,這跟別人家按十成里抽五成之稅的算法有什么區(qū)別嗎?不還是抽一半的稅收?”旁邊一個金發(fā)碧眼的樂師嘖然道:“你會不會計算啊?別人收的通常是百分之五十的稅,信長公這里收的是三分之一稅。就是三成的收入里,你自己留兩成下來,他只抽一成收走。這哪叫抽一半?”幸侃伸著肥胖的手指納悶道:“三分之一是這樣計算的嗎?不是一半嗎?我印象中應該是一點五加一點五等于三。你們會不會數(shù)學呀?”

    阿振不高興地問:“在這兒做題吶,還飆不飆歌呢?做算術題就回家去做吧,這個棚子我們要用來練舞蹈了。”眼神瘋狂之人忙勸說道:“女兒,還是先穿鞋襪吧,不要給他們看太久。”說話間掃視臺下,忽有所見,怒指一顆大腦袋,喝問:“信雄,你撿幽齋的千里鏡在那里看什么這樣起勁來著?”

    信雄拿著千里鏡邊瞅邊贊嘆道:“哇……”眼神瘋狂之人惱道:“哇什么哇?別看你妹妹噢!你到底在瞅誰?”信雄邊看邊回答:“我哪有看阿振?其實我是看她后面第二排那個丸子頭……”眼神瘋狂之人問道:“頭上兩顆丸兒還是三顆丸兒的?”信雄邊瞅邊回答:“三顆丸兒那個,瞧她各方面都顯得很生澀,好可愛噢!”眼神瘋狂之人拾起臺邊一只花鞋扔過去,啪的打在信雄頭上,怒道:“那是你未曾謀面的妹妹三丸兒!她今晨剛跟媽媽從岐阜附近那個風景幽美的小城寨來看望我,你瞅啥?”

    我驚訝道:“他怎么又有一個女兒冒出來,居然連信雄也不認得她……”旁邊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掩著嘴忍笑道:“那是三丸兒,早上剛到家,她是信忠公子的奶媽跟主公悄悄生的。”高次轉頭悄問:“聽說她有個異母姐姐被主公許給了蒲生,對吧?”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點頭道:“主公讓嫁給氏鄉(xiāng)的那個姐是‘相應院’罷!”高次唏噓道:“沒想到蒲生也成為主公的女婿啦。今后他的鬼故事算是說到家了……”

    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笑道:“早就是了,你唏噓啥?當年主公很欣賞氏鄉(xiāng),便將女兒冬姬嫁給氏鄉(xiāng)為妻,據(jù)聞氏鄉(xiāng)疑心秀吉大人覬覦冬姬的美貌,總愛把她藏起來,說是讓他老婆離秀吉大人越遠越好。”后邊一個吹號的小子嘖然道:“能藏去哪兒?還不就把她藏在他領地那邊。上次信雄說好久沒見過面了,要去把她搶出來。”

    旁邊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笑吟吟地轉覷我,問道:“姐姐,你跟信雄誰大誰小?”我蹙眉道:“好像我大他三歲吧。記得我十五歲那年,聽說他過繼給具房大人當養(yǎng)嗣子并且成為具教大人女婿的時候大約是十二歲。當時我還想:哎呀,這家伙都有十二歲的小孩了,還老愛來逗我……”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聽得一怔,問道:“哪個家伙?”

    我連忙轉開臉望別處,裝作沒聽見。高次掐指算數(shù),隨即懊惱道:“你比我大!”我微笑道:“我何止比你大,還大過你姐姐呢。”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也忙計算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笑覷我,說道:“原來我比你大兩歲,以后不叫姐姐了。”高次噘著嘴瞅一眼白凈小子,說道:“可你也不能叫她‘妹妹’呀,畢竟身份不同,得稱她為‘殿下’。”

    “殿下,有個事我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哦。”女眷那邊傳來竊竊私語,有個婦人小聲說,“先前我去孩子他外婆的菜田里摘瓜,好久沒去過了,正好趁回鄉(xiāng)下之時多摘些,歸來半路上無意間聽到那邊樹林里有個姑娘說:‘你跑來逗我最狠那次,出幺蛾子了。’一男人驚訝地說:‘真出了?’那姑娘語氣肯定地說:‘真出了。’那男人忙問:‘孩子叫什么?’那姑娘反問:‘你說呢?’男人激動地說:‘讓我想一想,認真想一想……男還是女,有名字了沒有?’那姑娘說:‘你兒子還遠沒到元服取名的時候呢。’男人焦急地說:‘他在哪里,我要見他!’后面還說了啥的我就聽不清楚了,總之我越聽越納悶,這男人說話的聲音太像你我都認識的某個人了。然而不管你怎么百般盤問或者折磨我,決不會告訴你,那個男人說話口氣和聲音像誰誰誰誰。”

    我回頭往后面望了一眼,沒看見誰在說悄悄話。旁邊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轉覷道:“后面那兩個愛嚼舌而且想象力豐富的‘三八’似乎是那誰家的媳婦‘啥啥殿’和他姐或者妹。小時候她們騙我說那片樹林里有個大蛇精……高次,那誰也回來了嗎?瞅他媳婦在這里出現(xiàn)。他呢?”高次張望道:“沒看見他回來。”

    他倆剛轉回腦袋,就被拍了兩下。兩個婦人笑著打招呼:“嗨呀,你這個小三八,竟敢裝作沒認出我們?”我聞聲轉覷,只見旁邊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笑吟吟的搭茬兒道:“唉唷,沒想到是你們兩個三八呀!”兩個婦女笑啐道:“太高興看見你沒死了,三八!沒想到你這小三八越長越白嫩了!”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笑吟吟的道:“是嗎?不過你們這兩個三八也是越長越圓潤了哦!”

    “圓嗎?真不覺得。”兩個婦女忙自瞧身材一番,隨即又拿扇子拍向高次,并且一齊伸手捏腮,往兩邊捏成“八”的形狀,笑道,“唉喲,你這小三八,又長大了許多。怎么嘴跟‘八萬’似的,看見姐姐們也不叫人?對了,你姐去哪里啦?怎么沒看見她?過會兒我們想去她那里打牌到天亮,不過還三缺一。要不,秀政你來吧!我們要好好盤問你,為什么沒死在小雜賀川那么危險的河里?聽說你肚子被孫市開炮打出個碗口大小的窟窿,真慘呀!大腸、小腸、粉腸、肥腸、各種腸子流了一河,漂得到處都是……”

    名叫秀政的白凈小子笑吟吟的迅速掀衣服展示其光滑無瑕之腹,動作利索地一掀即收,搖頭道:“要不怎么叫‘想象力豐富’?”

    那兩個婦女見小圓臉家伙提著沉甸甸的長矛,仍在那兒擺著姿勢,被更多婦女圍觀,就嘻嘻哈哈地湊過去拿扇子拍打,說道:“咦,成政怎么回事呀?誰把他的褲子拉下去了,他也不提上來重新穿好。唉呀,你們瞧見了沒?里面連丁字布也無……”

    “哇,她們怎么四處嘮嗑起來了?”高次愣望道,“臺上沒戲啦?”

    “怎么可能還有戲?”我背后有人遮著嘴低笑道,“主公為了不讓他女兒衣服被幸侃震脫,情急之下,不惜百般刁難,再玩下去,甚至連耍賴使詐也是意料中事……”

    “在把你們趕出棚外之前,”阿振指著他們一個個,也學她爸爸的樣子,睥睨道,“最后再給一次機會。跟著我們帶起來的調子走,看能不能飆起來。再飆不動,你們就下去吧!這臺子歸我們了……”

    說著,開始踩節(jié)拍。其它小姑娘們也跟著踩節(jié)拍,邊踩邊轉圈兒。圈子越轉越大,眼神瘋狂之人被小姑娘們擠到一邊,沒忘記拽扯藤孝他們一起退讓不迭。他拍著手,搖著頭嘆道:“唉,可憐天下父母心!為了幫我女兒撐臺面,我連老臉都顧不上要了。這么整下去,將來幸侃他們到外面四處說開,我恐怕要成為天下笑柄……”

    藤孝一邊拍著手做可愛狀,一邊湊近低聲說道:“沒事兒,幸侃他們走不掉的。我琢磨著等歌一飆完,就把他跟義弘一起扣留在咱們這兒。有了這兩個夠份量的人質在手上,九州那邊的工作就好展開了。”秀吉拍著手湊過來琢磨道:“我以為‘九州征伐’是要留待以后的日程。怎么現(xiàn)下就想搞他們了?”藤孝打著節(jié)拍說:“誰叫幸侃他們自己奔上門來?這就正好羊入虎口,我一看見他跑來找我,說是要跟主公飆歌。當時我就想到了,非搞他不可!”

    眼神瘋狂之人跟小姑娘們手拉手跳舞,邊蹦跳邊睥睨道:“幽齋,若能搞定九州,你這功勞可不小!將來拿下他們那邊,你的居城可能要搬去鹿兒島噢!”藤孝在小女孩們中間轉圈,聞言忙停轉,說道:“鹿兒島那邊太偏遠,居城就算了吧!我?guī)湍愀闼麄兙褪橇耍粓D他們那個愛吃薯的地方……”

    他突然停下,陣容就亂了。好幾個小姑娘撞在一起,還有個小女孩被踩到腳,揉著眼嚶嚶地哭。藤孝忙蹲下來哄:“別哭別哭,看叔叔做各種鬼臉給你……”秀吉轉頭對眼神瘋狂之人說道:“他會變各種臉,主公有沒見過他一下子變出好幾十張完全不同的臉,全都是嚇死人的鬼臉……”正說著,藤孝突然變出青面獠牙之臉,小孩兒們嚇哭一團。

    阿振不高興道:“你們幾個盡會在臺上搞鬼搗亂,這怎么行?我們歌隊不需要你們這些有胡子的,都下去罷!”眼神瘋狂之人忙道:“我女兒發(fā)話了,藤孝你下去!”阿振蹙眉道:“你也下去!”眼神瘋狂之人嘖然道:“秀吉、信澄、光秀,你們都下去!咦,信雄你怎么湊近臺邊來亂看?看得這么起勁,是不是看你妹呀?”阿振憋起臉重申:“還有你!尤其是你!”眼神瘋狂之人忙陪笑道:“可我……我也屬于歌隊一員。”阿振皺眉道:“你多次不來參加我們活動,早就被開除了。現(xiàn)在我是領隊,不再需要你!”眼神瘋狂之人懇求道:“至少我是創(chuàng)隊元老,怎么說也算名譽隊員,留下爸爸跟你們一起唱歌好不好?我也會唱‘小紅花,一朵朵’……”

    阿振忍不住大叫:“你下去呀!”

    我正要喝水,旁邊的瓷杯破了一個,啪的應聲迸裂開去。后邊兩個婦女剛幫那小圓臉家伙提起褲子要穿上,被震得吃驚轉望,手一松開,褲子又掉了下去。

    義弘仰望陡然搖撼的棚頂,隨即轉面同幸侃目光交覷。

    眼神瘋狂之人捂著一邊耳朵狼狽退至臺下,眼冒金星般的只是暈頭轉向,一時找不著北。信包忙叼煙過來攙扶住,眼神瘋狂之人勉強穩(wěn)住身形,半晌猶難定神,悶哼道:“女兒在我耳邊突然大叫,先前未曾留意聽過她初試啼聲,竟然有這么厲害,想必是繼承了我的‘音摧’天賦……信包,你看我這只耳朵似乎被震聾了!”

    信包皺著眉察看,叼著卷煙說道:“流血了。”眼神瘋狂之人伸指摸了一下,懊惱地問道:“被自己女兒震傷成這樣,不用轉身進去里邊自盡對吧?”信包搖頭道:“還不用。她比你強,你該為她驕傲,而不是立馬去尋死。”眼神瘋狂之人悵然若失地望向臺上,難抑傷感的說道:“女兒一天天長大,越來越不需要我了。”

    “別理他們怎么說,”阿振踏前一步,迎向那圓滾滾的大家伙,在巨軀陰影覆罩之下昂著頭說道,“大人們說起來一套套,規(guī)矩定許多,無非就是要各種限制你。咱們不吃這套!盡管拿出你的所有家數(shù),不要怕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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