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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黃川！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拍案聲驚響，看著揚(yáng)言要翻供的黃川，周舉厲喝道：“當(dāng)真是狗急跳墻！來人！先杖責(zé)二十再說！”

    當(dāng)堂翻供，這并非是什么稀罕事。

    但依大乾律，嫌犯翻供得滿足兩個前提條件。

    一是判官必須已查明嫌犯曾遭受嚴(yán)刑逼供，亦或是其它威脅。

    二是要當(dāng)場杖責(zé)二十......一個不多也不少的數(shù)字。

    只要不是體弱多病之人，大概率打不死。

    但皮開肉綻是一定的了。

    單憑這一點(diǎn)，就能防止九成嫌犯抱著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信口開河。

    不過這肯定阻止不了黃川......

    “砰！”

    很快，有衙役抬來杖凳，不由分說便將黃川按在上面。

    杖木高高舉起，緊接著又狠狠落在后者腿根之處，接連發(fā)出“啪啪”的沉重悶響。

    從聲音來聽，行刑的衙役并未留手，仗仗皆牟足了勁。

    但黃川卻愣是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唯有額頭滲出的汗水在證明著他眼下確在遭受極大痛苦。

    這老登還挺能忍......看著這一幕，李良心中并不覺得痛快，反倒更加警惕。

    畢竟黃川越能豁的出去，便說明他越認(rèn)為得自己能活。

    皺了皺眉，又扭頭看向堂桌之后的常論。

    只見后者面無表情，暫且看不出是何態(tài)度。

    ......

    約莫百息之后，二十杖打完。

    行刑衙役退回兩側(cè)，只留如一灘爛泥般仍趴在杖凳上的黃川大口喘著粗氣。

    杖刑選擇的位置和手法都很講究，一般不會搞得現(xiàn)場血肉模糊。

    因此當(dāng)下地上并無血跡，不過黃川的下半身卻已是殷紅一片。

    血肉粘連著麻布囚衣，模樣要多凄慘有多凄慘，就如路邊被人打了個半死的野狗。

    片刻后，周舉冷冷看了一眼這條老狗，終于開口說道：

    “黃川，你不是要翻供么？”

    “好，本官給你這個機(jī)會。”

    “既然你說此前錄下的口供皆為妄言，那靈石案的真兇究竟是誰？你又該如何解釋其余人的證詞和那些書信？”

    “想清楚再答。”

    “若敢有丁點(diǎn)欺瞞，休怪本官對你不客氣！”

    當(dāng)周舉最后一句話重重落下，眾人都將目光齊齊聚集到了黃川身上，一旁吏目也立刻提筆蘸墨，準(zhǔn)備記錄他的最新供詞。

    然后，眾人便見黃川雙眼通紅掙扎著抬起頭，一字一頓沙啞道：

    “定州靈石案，主犯便是司兵李平陽......”

    “與本官沒有絲毫關(guān)系......”

    ......

    正如沈世安此前所料，黃川推翻了他的所有供詞。

    并且就連說辭也跟沈世安猜測的基本一致。

    書信賬目是李家瞎編的。

    自首是李良逼的。

    假劫獄是真劫獄，只不過是他發(fā)現(xiàn)的及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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