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記憶(四)-《連接生死的郵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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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徐耘離開后,老張沒有繼續在外面散步,步履匆匆趕回家。
“回來了?”
正在澆花的老伴頭都沒回,一邊觀察土壤潮濕程度,一邊隨口問一句。
老張嗯了一聲,走進家中一直保留著的張晨月的房間,把門關上后坐到書桌前,掏出懷里的信封,就這么拿在手上出神地看著。
客廳的老伴扭頭看了會關上的房門,繼續給下一盆植物澆水。
房間里的老張看了許久,終于下定決心拆開信封。
取出信紙的手甚至有些顫抖,展開信紙后,看到那熟悉的字跡,他突然平靜下來,一字一句地默讀紙上的文字。
最后一個字讀完,老張將信紙攤在桌上。他沒有太多難過的神情,怔怔地看著桌上擺著的張晨月的單人照。
照片中的張晨月穿著軍裝,英姿颯爽,笑容燦爛。
看了好一會兒,他疊好信紙,重新放回信封中。想了想,拿起面前的相框拆開,將信放到照片后面,重新把相框裝好擺回原位。
看著照片發了會呆,他取出手機,點開相冊里的一個視頻。
視頻的開頭是一處正在激烈戰斗的演習場地,緊接著鏡頭跟隨記者找到了一處營地,一隊女兵正在做戰斗前的準備。
記者將話筒遞到一位女兵面前:“你們當兵多久了?”
“我是兩年了。”
“我三年!”
“兩年。”
坐在一起的三位女兵笑著回答,屏幕上打出她們的名字,坐在左邊第一個回答正是張晨月。
“我們知道這次演習是實兵實彈,你們之前參加過這類演習嗎?”
“這是第一次。”
“第一次。”記者重復一遍,緊接著道,“我聽說這類演習是要嚴格模擬戰場實況,可能會出現危險,你們有怕過嗎?”
三位女兵互相對視,坐在中間的那位回答道:“怎么不怕?演習也是任務嘛!任務就有犧牲的可能,誰不怕呢?”
“總得上的呀。”張晨月跟著解釋,“我們是軍人呀,有犧牲也要上。”
記者轉向張晨月,繼續問:“那有考慮過,如果犧牲了怎么辦嗎?”
張晨月愣了一下,隨即爽朗笑道:“如果我犧牲了,希望我爸爸媽媽忘記我。我家里還有個姐姐,不缺我一個!哈哈哈!”
三位女兵笑作一團,視頻到此結束。
老張呆了呆,點擊重播。
客廳澆完花的老伴本來準備推門進屋,聽到屋內的視頻聲,硬是停下來,隱隱約約地聽了一遍,等到老張再一次重播,她才沉默著轉身朝陽臺去。
屋內不知看了多少遍的老張終于放下手機,他把桌上的照片捧在手里,隔著玻璃輕輕撫著女兒的臉龐,喃喃道:“怎么會忘記,怎么能忘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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