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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剛對周彥跟滕文季之間的事情不了解,他笑著給周彥解釋,“滕導調到咱們廠來了,前兩天剛剛到,以后都是同事了。”
周彥瞇了瞇眼睛,他沒想到滕文季竟然調到燕京廠來了。
滕文季到燕京,對周彥來說當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周彥后面還要跟燕京廠合作,而且可能還不止一部電影,之前他跟燕京廠上下關系處的都不錯,也就是跟夏剛之前因為《大撒把》的事情鬧得有點隔閡,但兩人關系還算可以。
滕文季現在來了,說不準會給他使絆子,主要滕文季是四代導演,在內地電影院還是有些關系,真要給他使絆子也容易。
不過周彥倒也不怵滕文季,因為他的基本盤不在內地電影圈,甚至電影圈都不能算他的基本盤。
周彥跟旁邊的夏剛還有陳愷歌聊了一會兒,酒菜上桌,宴席開始。
在座的,不論男女,基本上都端了酒杯,飯局開始,陳志谷端起酒杯先開了口,“今天也是機會難得,剛開年,大家出外勤的比較少,也算到的比較齊了。正好滕導也來了我們廠,這頓飯也算是歡迎宴了,來,大家一起先走一個。”
等到大家酒杯放下,滕文季笑著說道,“感謝陳廠長的安排,也感謝各位的熱情,我初來乍到,有很多地方還不了解,還望在后面的工作中,各位能夠多多指教。”
今天是燕京廠導演們的聚會,正好歡迎滕文季,不過滕文季一句話就把飯局定性為專門歡迎他的了。
“來,我敬各位一杯。”
說罷,滕文季就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他一站,其他人當然也不好再坐,周彥也跟著站了起來,不過酒杯碰了碰嘴唇,沒喝。
前面幾杯,大家都是一起喝的,后來就是各自找人對戰。
滕文季剛來,大家自然是敬他比較多。
周彥原本想從右手邊的陳愷歌開始打圈,不過看他們挺忙的,也就不按照順序來了,逮著誰得閑就找誰敬一杯。
到后來,周彥跟全場都喝了,就是沒找滕文季喝。
周彥想著,我不找你,你也別來找我,咱們都相安無事。
但是讓周彥沒想到的是,滕文季竟然主動端起酒杯跟周彥說道,“來,周導,我敬你一杯,伱雖然不是咱們燕京廠的,但你跟咱們廠合作過幾個項目,也是老朋友了,你以后還是要多多關照我這個新人啊。”
滕文季笑瞇瞇的,看起來挺客氣,但他一上來就說周彥不是燕京廠的,把周彥給定性成了外人。
后面的話也挺謙虛的,但是話里面帶了軟刀子。
周彥知道滕文季話里藏針,倒也無所謂,他笑著說道,“滕導是行業老人,之前又在長安制片廠深耕那么長時間,你的經驗,漏出來一點點就夠我們這些年輕人學習的了。現在滕導來燕京廠,我們這些年輕導演肯定是要跟在你后面多學習的,爭取跟在滕導后面,讓燕京廠更上一層樓。”
滕文季笑瞇瞇地說道,“周導過謙了,長江后浪推前浪,以后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
之后滕文季也沒說什么,跟周彥喝了一杯就找其他人去了。
酒喝到后半場,多數人都帶著些酒意,喝酒的節奏也慢了下來,大家開始聊天。
一開始聊的都挺好,基本上都跟電影有關,后來聊到人物塑造的時候,滕文季笑著說道,“說起人物塑造,我想到一個故事。”
“滕導給我們說說?”
“說是有一個莊稼漢,進城之后想要買避孕套,但是又忘了避孕套怎么說,他就站在藥店柜臺前轉悠半天,柜臺后面的女售貨員看他老是轉悠,就好心問他要買什么,這莊稼漢指了指褲襠,說,小姐,有沒有賣裝這玩意的塑料袋?”
原本周彥以為滕文季要說正兒八經的故事,卻沒想到竟然是個葷段子,這葷段子出來之后,現場很多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
未必是每個笑的人都覺得好笑,只不過滕文季說了個笑話,其他人配合一下。
幾個年輕女同志沒什么特別表現,像她們這個年紀的姑娘,肯定也是最反感葷段子的,但她們大概也習慣了,現在很多飯局都有葷段子,特別是滕文季這個年紀的人,就喜歡在飯局里面說這玩意。
這年頭,不管什么層級的飯局,出現葷段子都是常事,別說是男人說葷段子,有些女領導也會主動說,這玩意甚至已經發展成一種文化。
就跟喝酒一樣,你愿意喝酒,我就愿意跟你玩。
而且越是酒桌上有女人,一些人就越喜歡說葷段子。有些女同志雖然不喜歡,但是礙于對方身份不好直接說什么,還有些女同志則比較放得開,有時候還能搭上說幾句。
導演圈不例外,教育圈也不例外,主要還是分人,也分年代。
周彥之前在中學教書,零幾年的時候,還時常有領導喜歡在酒桌上開黃腔,到了一幾年這種情況就要好很多了。
在座的所有人中,反應最激烈的就是王軍正了,她聽到滕文季的黃段子,一臉的鄙視,白眼都翻了起來,她跟幾個年輕女演員不一樣,倒也不必去逢迎滕文季。
滕文季笑了笑,又說:“這就是塑造人物的方法,要貼近人物,才顯得真實。”
周彥暗自笑了笑,這家伙說了個葷段子,還要為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意思是我不是想要開黃腔,而是想要借著這個故事跟大家分析該怎么塑造人物。
葷段子這玩意,還帶傳染的,在場還有兩個導演也都跟著說起了黃段子。
不過他們畢竟是導演,說的黃段子都不是特別露骨,更多的還是那種雙關的、隱晦的。
幾個葷段子之后,喝酒的節奏再次起來,席間推杯換盞,很快就醉倒了一片。
周彥左邊的夏剛先敗下陣來,右邊的陳愷歌也沒有堅持太久。
后來散席的時候,一群喝醉的人聚在一起說著些不著調的話,周彥跟王軍正躲到旁邊聊天。
王軍正看了眼滕文季,小聲說道,“還好,今晚他倒是沒有為難你。”
周彥笑呵呵地說道,“他對我在燕京廠的情況估計也不太了解,而且今晚能找我什么麻煩,讓我多喝點酒么?”
“我其實比較煩跟他們一起吃飯,每次非要開黃腔,之前就老謝喜歡搞這些,現在倒好,又來了一個滕文季。”
周彥笑了笑,沒有對葷段子發表意見,王軍正又說道,“周彥你可不要學他們。”
“王姐放心,這玩意我也學不會。”
“不是學不學得會,是你壓根就不要學。”王軍正強調道。
兩人正聊著天,陳紅走了過來,“周指導,王導。”
王軍正笑道,“陳紅你酒量不錯嘛。”
“大家都比較照顧,沒讓我多喝。”
事實上,陳紅喝的不少,至少比王軍正多,但是她這會兒看起來狀態還挺正常的,酒量確實不錯。
而且他們也沒對她多照顧,或者說因為她長得漂亮,給的照顧也是反向的。好多人說葷段子的同時,也希望灌一灌美女的酒,就好像把美女灌倒了,他們能干點什么事似的。
王軍正又看了眼陳志谷他們,說道,“估計他們還要聊很久。”
周彥看了看手表,已經快九點了,不過照陳志谷他們這喝完酒吹牛逼的勁頭,估計沒有一兩個小時是結束不了的。
他倒是不急,這個飯店離他家不遠,就算是步行估計也就二十多分鐘的事情。
“王姐你今天怎么來的?”周彥問道。
“我跟著廠里面的車過來的,不過要是一會兒他們不急著走,我就先回去了,宋徍是騎車過來的,我能跟她一起。”
陳紅笑道,“這里離我住的地方也不遠,我一會兒準備走回去。”
“你住哪兒啊?不住青藝那邊么?”王軍正問道。
陳紅畢業之后,分配到了青藝劇團那邊,要是住劇團那邊,離這邊可有點遠,走過去可不簡單。
“沒有,我當時去青藝的時候,沒有宿舍,我又不想住招待所,所以就在西單附近租了個房子,后來雖然分了宿舍給我,但是我又懶得搬了。”
“西單啊,那你離周彥家不遠。”
“是么?”陳紅看向周彥,笑道,“周指導也住西單附近?”
“方向差不多。”周彥簡單回了一句,也沒說自己具體住哪兒。
“周指導不是在央音教書么,學校沒有分配宿舍?”
“他在西長安街旁邊買了套四合院,平時不住學校。”王軍正說道。
周彥扯了扯嘴角,這王大姐真是愛聊天啊。
三人聊了一會兒,宋徍跟夏剛也跑了過來,商量著什么時候撤退。
宋徍是最急的,他丈夫現在生病在家,女兒也沒人照顧,每次出來都是繃著一個弦,生怕家里出問題。
幾人商量了一下,王軍正帶著他們一起去跟陳志谷他們打招呼要走。
陳志谷沒說什么,笑著讓他們有事先走,滕文季看了眼陳紅,說道,“陳紅你別急著走,一會兒我讓人車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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