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曾梨的戲腔余音繞耳,周余棠的腦海當中閃過了一絲靈光,好像捕捉到了一段美妙的韻律。 他果斷拿出了手機,決定把這一瞬間的美好記載下來。 看著原本開朗的周余棠,突然間沉默,然后拿著手機記錄,嘴里還喃喃念著。 曾梨就很好奇。 他在做什么呢? 湊過去一瞧,看到周余棠很沉浸的在手機記事簿里寫著: “戲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歡唱離合,無關我 慣將喜怒哀樂都融入粉墨 陳詞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亂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曾梨手支著下頜,本來想張口說話,終究不忍驚擾,安靜的與周余棠并肩坐在一起。 在心里輕輕默念著他在手機里打出的歌詞,然后聽著他哼唱那蒼涼卻又美妙的韻律,曾梨仿佛能感受到那種詞間傳遞出來的情緒。 有著七年科班大青衣功底,平時也喜歡聽歌,曾梨并不缺鑒賞美好事物的能力。 此時聽著周余棠哼唱著從來就沒有聽過的曲調,心里竟莫名悸動,最終化作一聲幽幽輕嘆。 “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臺上人唱著,心碎離別歌。” “戲幕起,戲幕落,誰是客?” 周余棠記下歌詞后,輕舒一口氣。 曾梨眼眸里泛動異彩漣漣,這才開口問道:“余棠,你怎么想到寫這么一首歌?” “以前我在央視某個節目里,看到過一個抗戰時期的故事。” 周余棠喝了口水,眼神里帶著緬懷:“那時候是國家最黑暗的一段時期,日寇入侵華夏,祖國山河破碎。 在一個小縣城里,有個很有名氣的唱戲先生,被鬼子強行召去唱戲,說是不從,立刻屠光全城,那位先生坦然答應,也就在那天晚上,貢獻了他人生最后的絕唱。” “一曲桃花扇,聲如天籟,連那些畜牲都為之驚艷...... 然后,唱著唱著,整座戲樓就燒起來了,先生提前封死了門窗,遍地潑油,已是無路可走,那位先生就用這種方式,絕唱一曲,請那群畜牲赴死。” “那后來呢?”曾梨忍不住問道。 “后來啊,畜牲們全死了,先生自己與戲班的成員,也全部都被燒死在樓里,無一人生還......” 曾梨雙手托腮,十分動容的靜靜聽著,直至聽到了周余棠口中說出的結局,捂著小嘴,眼中已有晶瑩閃動。 “唱戲的先生,自知此舉必死,在為鬼子唱戲之前,讓妻子和兒子遠走他鄉,然而妻子知道丈夫的心意,將兒子托給丈夫的朋友帶走了,自己一個人留了下來,等到戲樓起火,燒紅了夜,她一個人流著淚奔向戲樓廢墟,為丈夫收尸。” “很多年以后,山河重整,兒子找到了母親,拆開了父親留下來舊棉襖的夾層,有那位先生寫的一句話,就是歌詞里的這句,位卑未敢忘憂國。” 位卑未敢忘憂國,哪怕無人知我。 邊上的青衣大美人已經潸然淚下。 世人常說,戲子無義,然而就是這些下九流的戲子,在山河破碎的關頭,一腔孤勇決絕,慨然舍生請禽獸赴死。 這是大義。 周余棠只是寥寥數言,勾勒一個故事的大致輪廓,但她仿佛能看到那一夜舉火燒天的戲樓。 臺下火起,遍地豺狼禽獸驚慌失措,臺上的先生,悠然揮動桃花扇,風華絕代。 戲腔已開,未到曲終便不停止,先生不是唱給豺狼聽,他是為了自己沉淪的家國,獻出最凄美的絕唱。 周余棠揉了揉有些濕意的眼角,感慨道, “我是聽梨姐你的唱腔,突然想到了這故事,才有了這首歌,以后如果有機會,我想把這個故事拍成電影。” “電影?” 周余棠天馬行空的想法,再次讓曾梨心里大為震驚。 “你不覺得這是個很值得一看的故事么?” 周余棠眼神望著遠方,笑容燦爛:“如果有機會,我想讓這個故事,被更多人看到。” “當然,得再過幾年,現在條件還不太成熟。” “余棠,我相信你,一定會成功的。” 曾梨很堅定的點了點頭,看著那線條清晰冷峻的側臉。 他的眼眸深邃如星辰,仿佛能溫柔殺人。 兩個人坐著聊了會天,說起了周余棠的這首新歌。 “梨姐,你覺得怎么樣?” “流行音樂融合了戲曲風格,聽起來非常有感覺。” 曾梨如實道。 “嘿嘿,梨姐你是有眼光的。” “如果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歷史的角落里,有這樣動人的故事呢。” 曾梨語聲幽幽道。 聽周余棠說完了那個故事后,這首還未完成的歌,便讓她覺得前所未有的驚艷。 “等回頭我把詞曲修整完畢,梨姐你來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