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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r9-ep5：黑日之下（15）

    【1952年左右，以君特·馮·埃瑟林為首的將軍們發(fā)表宣言，指出維持軍事統(tǒng)治是解決德國困境的唯一可能方案。社會各界認為這是一個令人震驚的聲明，因為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俄國人被擊敗，德國在生活水平提高后享受相對繁榮，且政局穩(wěn)定。歷史學家普遍認為，由于埃瑟林在撰寫宣言的過程中發(fā)揮了重要作用，因此推動他前進的是他的個人野心，而不是對kpd和spd的客觀恐懼，畢竟1952年的德國從任何意義上來講都不處于被激進勢力接管的邊緣。】——《德國外交政策和盟軍的秘密軍隊》，2009年。

    ……

    仔細算起來，尼克斯·斯塔弗羅斯和弗朗茨·海姆也算是熟人了，他之前以un難民事務為工作重心時就有過不少拜訪各國政要的機會。排除掉人為制造的光環(huán)、前呼后擁的氣勢、媒體的濾鏡之后，許多政客的表現(xiàn)并不是那么盡如人意，他們私下里的模樣有時候和真正的外行沒什么區(qū)別?；蛟S這就是斯塔弗羅斯當年更青睞經(jīng)受過長時間訓練和磨礪的軍人而非文職政客的原因，直到現(xiàn)在他也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么。

    會面地點選在巴黎市內的一家豪華酒店里，這家酒店在beta兵臨城下之前就成為了東德流亡內閣的日常辦公地點，不過海姆本人不常在此出沒——他不是在巴黎市內的其他會場開會就是跑到前線去指揮他那所剩無幾的東德軍。思考了半天都沒記起來自己什么時候和海姆在這里見過面的斯塔弗羅斯放棄了回憶，有些尷尬地搓著被牢牢地拷在一起的雙手，沖著辦公桌另一側的老人露出了一個友好的微笑。

    “以這種形式再次見面，不是我的本意?！痹捯怀隹?，斯塔弗羅斯就覺得自己有些欠考慮，但他也無暇在乎什么必要的禮節(jié)了，“……不管怎么說，我得感謝你沒有把我槍斃了再扔進水泥攪拌機里?！?

    “我只是感到很好奇。一個原先專門負責難民事務的un官員，突然跳出來大喊大叫，說掌握了我勾結恭順派信徒的關鍵證據(jù)而且只要他遭遇不測就會有人把那證據(jù)公開……聽到這話的時候我還在想到底是誰這么膽大妄為，可真沒想到是你，斯塔弗羅斯?！焙Ｄ方裉鞗]有穿軍服或是西服，從里到外打扮得和退休在家的普通老人沒什么區(qū)別。把這樣一個穿著普通又滿頭白發(fā)的老人放到人群中，過路人之中沒有誰會覺得他是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斑@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實話實說，我不怕你的什么證據(jù)，因為我和那些喪心病狂的瘋子從未有過任何聯(lián)絡……倒是你，本應死于意外卻活著出現(xiàn)在恭順派信徒的據(jù)點里，即便我想要放過你，要你死的人也不會罷休?！?

    “我有點渴了，能讓我喝口水嗎？”

    海姆一揮手，房間里的衛(wèi)兵走上前來，一人端起桌上的水杯，另一人上前按住斯塔弗羅斯的腦袋，兩人互相配合著往斯塔弗羅斯口中灌水。差點被嗆到的斯塔弗羅斯掙扎起來，幾乎連人帶椅子摔倒在地。這場鬧劇持續(xù)了片刻，認為斯塔弗羅斯理應心滿意足的士兵們自行退去，讓頭暈眼花的希臘人繼續(xù)回味著這別開生面的招待。

    “……的確，我知道你沒有勾結恭順派信徒?！眲×业乜人粤藥茁曋?，希臘人又一次開口了，“而且，我也不是為了追究你的手下瞞著你做的事才想辦法來這里的。弗朗茨·海姆，我是來救你的——你雖然沒有勾結恭順派信徒，但你的其他行為卻讓他們得以發(fā)展壯大至今……我有預感，他們很快就會采取行動。現(xiàn)在不去阻止他們，你還有我，日后都會成為被人類的歷史銘記的罪人?！?

    這話也太過分了，即便海姆本人面無表情，房間里的衛(wèi)兵卻忍不住了。他們蠢蠢欲動，只要海姆一聲令下，這些忠誠的衛(wèi)兵就會沖上去讓這個希臘人明白東德軍士兵的厲害。

    但他們沒有等來懲治騙子的命令。相反，海姆要求他們離開房間并把門關好。憤憤不平的士兵們只得先后走出了房間，并做好了在房間內出現(xiàn)異常響動時第一時間沖進來先把斯塔弗羅斯擊斃的準備。

    現(xiàn)在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完全把斯塔弗羅斯的一舉一動當成了用來打發(fā)時間的笑話的海姆提起茶杯，用戲謔的目光盯著面前的階下囚，卻發(fā)現(xiàn)斯塔弗羅斯也在以同樣的眼神看著他。

    “斯塔弗羅斯先生，我們的新一輪反擊戰(zhàn)很快就要開始了，勝利近在眼前。在這個也許處在這場漫長戰(zhàn)爭的重要轉折點的歷史性的日子里，我不會和你計較?！焙Ｄ烦磷猓嵝阉顾チ_斯，現(xiàn)在說什么都不可能改變前線的安排了，“你剛才指責我間接地幫了恭順派信徒的忙，現(xiàn)在我請你拿出可靠的證據(jù)。”

    “愛國聯(lián)盟一直是你在支持吧？”希臘人眼皮一翻，發(fā)現(xiàn)海姆還是面無表情。這很正常，倘若海姆是個喜怒形于色的經(jīng)不起考驗的家伙，那么史塔西早就把這種人解決掉了?！拔鞯逻€沒淪陷的時候，我曾經(jīng)調查過兩德的基層軍官和士兵濫用職權和貪污的情況。其中，倒賣武器裝備的現(xiàn)象比較嚴重，因為有許多被強行征召入伍的軍人以想辦法拿到逃往英國和美國的資格為唯一的奮斗目標……這些人從來都不在乎他們的買家到底會是哪一方?！?

    “可笑。斯塔弗羅斯，你也不是第一天接觸政治了，怎么會說出這種幼稚的話？腐敗這種東西，美國人和俄國人都沒法鏟除，你要把這種人類的通病全怪在我頭上嗎？”海姆從鼻子里擠出了幾聲不屑，“老調重彈……我接手東德的政務以來，從未給自己謀取利益。想查，你就去查好了。”

    “你急了?！彼顾チ_斯毫不畏懼地針鋒相對，“這事要是沒點蹊蹺，您急什么？軍人的自發(fā)行為，確實和您無關，但是那群從巴爾干半島經(jīng)意大利秘密潛逃回來的家伙利用這種長期存在、得到了放任和默許以及無視的渠道來獲取武器裝備，就不是你用通病或是共性這么簡單的詞能掩飾過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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