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or8b-ep5:整合(13) 卡薩德停下了腳步,他那靈敏的雙耳捕捉到了從天際傳來的異樣聲響。在身旁同伴異樣的目光中駐足不前片刻后,他突然向著不遠處的樹林跑去,動作迅捷得讓人一時間難以很快追上。跟隨他前來的同伴們見他如此緊張,只得繼續(xù)追隨著卡薩德前行。這一行人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有人剛沖進樹林里就險些一頭撞在樹干上。 “喂,這是怎么回事——” 其他還能勉強說話的人剛要指責卡薩德,越來越大的噪音也闖入了他們的耳中。顧不得推卸責任或是責怪卡薩德的人們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他們紛紛趴在樹林里,臉上沾滿了濕潤的泥土,那些愉快地在泥土里運動著的小蟲則不幸地因為試圖鉆進某人的耳朵而當即結(jié)束了短暫的一生。 引發(fā)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沒有像同伴們那樣臥倒,他踮起腳尖,視線穿過了層層疊疊的樹葉。那是一架航空炮艇,可能是聯(lián)邦軍的,也可能是共和軍的,反正卡薩德沒法在這里看得清上面的圖標。這艘航空炮艇歸哪一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駕駛員是否會把卡薩德一行人判斷為影響任務的不穩(wěn)定因素。 阿拉伯王子又向著航空炮艇來時的方向望去,手中的指南針準確無誤地把真實方向告訴了他。錯不了,那是北方,再往前多走幾步就是共和軍的控制區(qū),那么這艘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頭頂?shù)暮娇张谕б仓粫枪埠蛙娕蓙淼摹樽约簺]能找個機會和上面的駕駛員打招呼而感到遺憾的卡薩德松了一口氣,但他還沒有叫同伴們離開樹林的打算。一直等到那艘航空炮艇飛遠了,卡薩德才允許同伴們和他一起離開這處樹林、返回空蕩蕩的原野上。 “剛才那是——” “估計是共和軍的航空隊恰好從我們頭頂路過。”卡薩德輕松地說著,他對差一點把自己的老家夷為平地的博尚有著絕對的信心,那個雙手沾滿了非洲人的鮮血的劊子手是不會那么容易喪命的,“不必管他們,這些人是不會輕易對我們動手的。” “就是說,還是有動手的可能性嘛。”阿里沮喪地低下了頭。 其他人也笑了,但他們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樣輕松。巴西的這場內(nèi)戰(zhàn)仍未結(jié)束,而聯(lián)邦軍目前依舊占據(jù)著明顯的優(yōu)勢。隨著聯(lián)邦軍在東線的持續(xù)推進,卡薩德的小動作很快就被整合運動發(fā)現(xiàn)了,而且正愁抓不到間諜來為自己的失職負責的整合運動干部們需要一個動武的理由。于是,就在卡薩德成功地說服農(nóng)場主們集結(jié)起來把整合運動派來的稅務人員痛打一頓并驅(qū)逐之后,整合運動的民兵很快就登上了舞臺。 在農(nóng)場主們看來,他們的行為無疑是在效仿北美的美利堅合眾國的前輩們、復興那種昔日和合眾國如出一轍卻已經(jīng)被整合運動扼殺的精神;對于整合運動民兵們來說,這些拒不合作的農(nóng)場主簡直是最大的毒瘤,而且和這群家伙有關(guān)的問題只能用暴力手段來解決。雖然農(nóng)場主們有槍、有雇員也有各種實用的農(nóng)業(yè)機械例如大型拖拉機,這些優(yōu)勢在專業(yè)的拆遷隊伍面前不堪一擊。沒過多久,大部分參與反抗的農(nóng)場主便乖乖地重新服從于整合運動,他們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拒絕供出疑似主導此事的幾名可疑外鄉(xiāng)人。 當被整合運動民兵們抓到鎮(zhèn)子里嚴刑拷打的農(nóng)場主們堅稱此次行動完全是自發(fā)的時,卡薩德和他的同伴們又一次撤離了臨時據(jù)點。他的阿拉伯人同胞們還有從圣保羅一路北上逃到這里的其他逃難者隱約猜出了卡薩德的計劃,那就是最終與共和軍會合。不必說,想要公開反抗整合運動,最好的做法就是前去參加共和軍。 但卡薩德直到現(xiàn)在也沒有公然在同伴們面前提起這件事。 “伊德里斯,我們也該返回了。再往北走,那里的士兵就會懷疑我們的動機。”特地趕來協(xié)助卡薩德完成組織農(nóng)場主們對整合運動的反擊計劃的阿里只來得及見證了行動的失敗,他本以為既有大片土地又有槍械和雇員以自衛(wèi)的農(nóng)場主們能在整合運動面前多抵抗一陣子,沒想到那些人服軟的速度比他預想中的更快,“或許,我們應該改變一下策略了。” “南方目前對我們來說已經(jīng)不安全了。”卡薩德隨意地向前走著,他從住處逃離時只想到北方躲一陣子,只要整合運動的搜查工作稍有松懈,那時他會毫不猶豫地返回并繼續(xù)給整合運動送上一份又一份大禮,“至于找整合運動合作這種事,現(xiàn)在不考慮為好。第一,他們對馬什里克感興趣的概率很低;第二,我們對他們有威脅,又不是很致命……” 阿里愣住了,他沒能聽出卡薩德的弦外之音,只是隱約感覺到卡薩德的說法和幾天前的完全不同。那時卡薩德對他說,位于南美的巴西逃不過合眾國的影響,因而一開始就主張擺脫合眾國牽制的整合運動會積極地尋求與合眾國之外的勢力建立同盟關(guān)系;除此之外,適度的威脅雖然會讓整合運動警惕起來,卻也會換來一個談條件的機會,而那些完全無法構(gòu)成威脅或是威脅過大的家伙則要么被整合運動輕而易舉地消滅、要么被整合運動列為日后必須消滅的頭號大敵。 共和軍與整合運動,這敵對的雙方對于卡薩德的大部分阿拉伯人同胞來說沒有什么區(qū)別。兩者在異端程度上不分彼此,無神論者和狂熱的公教信徒都該被消滅。最終使得這些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夠返回自己的故土、把歐洲人徹底驅(qū)逐干凈的阿拉伯人配合卡薩德的,還是整合運動的不謹慎。 “他們嘴上說著每個群體都是構(gòu)成有機國家的一部分,實則無視了像我們的教友那樣的……弱勢群體。”卡薩德不介意多說幾句整合運動的壞話,他通過分析和掌握整合運動的方法來彌補自己的缺憾,“而共和軍隊宗教的反對是一視同仁的。” “我……我也不是不能接受。”阿里囁嚅著,他想要說服自己相信卡薩德,可是自小接受到的教育(假如部落長老的幾句耳提面命也算得上教育的話)阻礙了他邁出更大膽的一步,“把整合運動看作是占據(jù)我們土地的歐洲人,然后再加入共和軍、去掌握對付擁有強大軍隊的敵人的經(jīng)驗?沒問題,伊德里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