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位于里約熱內(nèi)盧州和圣保羅州相鄰的邊境地帶的帕拉蒂港在不久之前終于落入了起義軍手中。雖然巴西海軍對海岸線的持續(xù)封鎖使得奪下再多的港口對起義軍而言都沒有太大意義,不讓敵人的海軍陸戰(zhàn)隊能順利地支援陸軍也算是一種勝利。島田真司不了解這背后的糾葛,他和那些一同被征召的平民于次日清晨乘著列車離開伊塔蒂亞亞,先返回圣保羅州境內(nèi),再轉乘其他車輛前往帕拉蒂港。 島田真司有理由認為這里的起義軍急著把他和另一些平民送到別地參加工作的直接原因是付不出錢了,只是他目前還沒有證據(jù)。他身上全部的現(xiàn)金都是圣保羅在起義后發(fā)行的新紙幣,但這種紙幣的貶值速度讓島田真司不由自主地對它的實際價值產(chǎn)生了懷疑。為了避免這些紙幣成為一堆毫無用處的彩色紙片,島田真司臨走時花光了身上全部的錢,把它們換成了一些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的物品。 在錫爾韋拉斯(silveiras),他用一盒香煙向看守在車站的起義軍軍官打聽了一下起義軍控制區(qū)最近的交通情況。那名斷了一只手的軍官對他說,起義軍征用了許多車輛以至于城際公共交通基本上中斷了,現(xiàn)在也許只有起義軍士兵能夠順利地前往其他城市。 感到有些失望的島田真司只得繼續(xù)忍受著生活上的諸多不便。他拼命地自學葡萄牙語已經(jīng)給他帶來了精神上的極大壓力,惡劣的飲食和一路顛簸的交通又加重了他的焦慮。安全的實驗室工作環(huán)境對島田真司來說是從來不必考慮的,總有人會為他準備好一切,即便是他在另一個平行世界為【信仰衛(wèi)士團】工作的時候,那些伊拉克人也會優(yōu)先照顧能夠用理論和技術解決問題的學者。 然而,他現(xiàn)在不是學者,對魔法和【惡魔】都一竅不通,只是個在旁人眼里沒什么利用價值的外國人。不想就這么被拋棄、更不想籍籍無名地以無比屈辱的方式結束此次冒險的島田真司尋求新的突破,他知道,自己需要的只是特定的【環(huán)境】而已。 這個要求是不是有些奢侈了呢? 他的苦難還沒有結束。車隊在山區(qū)里迷了路,水土不服的島田真司幾乎立即就患上了感冒,上吐下瀉。他的頭腦昏昏沉沉,耳邊隱約傳來了起義軍士兵們的議論。有人擔心他得了霍亂,正要把這個可能帶來一場瘟疫的家伙隨便丟棄在大山中。 “怎么能死在這種鬼地方……” 頑強的意志占據(jù)了上風。被恐懼攫取了身心的島田真司不愿就此放棄,他拒絕了隨行人員為他禱告的請求,轉而說服起義軍士兵們按照他所說的方式進行治療。這些簡單的治療方法不一定有效,但大概足夠他撐到帕拉蒂了。抵達港口后,他就可以住進醫(yī)院,而不必在山野中受著風吹日曬和蚊蟲叮咬。 好幾次都感覺自己快要崩潰的島田真司來到帕拉蒂港時,已經(jīng)是9月初了。和他隨行的起義軍士兵們連忙將他送往醫(yī)院,然而島田真司的疾病卻莫名其妙地不治而愈。本應為此而慶幸的島田真司反而有些失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這失望來自何處。跟他一同行動的起義軍士兵卻沒有傷春悲秋的心思,他們見島田真司的身體狀況已經(jīng)好轉,便熱情地要求日本學者繼續(xù)協(xié)助他們工作。 抵達帕拉蒂港的貨船剛靠岸就起火了,碼頭上的起義軍士兵手忙腳亂地同貨船上的船員們一同救火并搶救物資。許多身上只圍著一條破布的黑人船員也跟著一起跳入水中,這一幕被站在岸邊的島田真司看在眼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的身體仍然虛弱,光憑鍛煉出來的肌肉可沒法干體力活。 “……巴西現(xiàn)在還有奴隸制嗎?”他小聲問旁邊的起義軍士兵。 “沒有。”那人瞪了他一眼,“都廢除幾十年了。” “那這些人是……” “非洲的,他們有他們的規(guī)矩。” “這樣也好。”島田真司轉過頭,卻見水中已經(jīng)浮上來了幾具黑人的尸體,“秩序井然。” 忽然,他看到同樣身披破布的船員之中出現(xiàn)了一個顯眼的白人。懷疑自己看錯了的島田真司跑到碼頭上仔細觀察,那光禿禿的額頭和覆蓋下巴的絡腮胡子讓他馬上意識到,這正是那位新加入團隊的同伴。 “喂,我要找?guī)讉€人幫忙。”他走向一旁的另一名船員,又隨意地指了沉浮在水中的那些奴隸,“把他們叫上來,我有急用。你也看到了,我身體不大好……得找人幫我搬些東西。” tbc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