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or4-ep2:威廉·退爾(1) “以上內容就是本人對所謂叛亂事件的看法,如果在座各位需要更為詳盡的報告,或許滯留在這顆行星上且幸運地未被叛軍發現的管理人員會給出令人滿意的答復。”埃貢·舒勒臉上的肌肉顫動著,“……要是各位沒有意見,接下來我會為遠道而來的艦長們解釋一下這顆行星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伐折羅。” 勝利的喜悅退潮后,遠征軍的指揮官們逐漸地恢復了冷靜,并幾乎是在頭腦清醒后立即認識到他們面臨著的麻煩并未因奪回康提奧工業園區而減少——不如說是變得更多了。就算遠征軍自身不必主動擔負管理索米-3行星的職責,那并不意味著他們可以只顧著繼續進攻而不低下頭看一看自己腳下的土地。即便是為了把行星上的產業妥善地交給船團,遠征軍無論如何也要保證工業園區不會在自己的控制下變得更加敗壞。 他們急需有經驗的管理人員幫助他們恢復秩序。遺憾的是,當時受雇于通用銀河的職業經理人當中有相當一部分參加了叛亂——例如自由領地安全理事會的杜蘭德·布魯爾委員,他們必然要被遠征軍處決或是以重要罪犯的身份交給船團——另一部分不是被叛軍所殺就是想方設法躲到了沒法被外界輕易發現的角落里。更不妙的是,有些臨陣倒戈并可能在未來的管理工作中扮演重要地位的前叛軍官員卻在最近幾天神秘身亡,比如倒霉的格雷戈里·納巴托夫就是在參觀用來批量消滅平民的檢疫設施時一不小心掉進反應池里而丟掉了性命。 種種亂象讓遠征軍的指揮官們焦頭爛額,這些軍官大多只在課本和實戰中學到了怎么打仗,卻從來沒機會也未曾考慮過自己竟然需要管理大半個行星。只憑著粗暴的手段當然不能讓情況好轉,更不用說各個作戰單位之間缺乏配合所導致的一連串意外迅速地消耗著奪取行星首府帶來的勝利熱情。 遠征軍沒有辦法同時做好所有理應由他們完成的工作,只得將事務按照優先級進行排序,而后將更多的資源和時間分配給優先級較高的事務。首當其沖的大事是處理索米-3行星地表(和地下)的伐折羅巢穴,遠征軍從未幻想過僅憑這支艦隊就將整個行星上的伐折羅全部殲滅,他們更希望找到一種簡便的方法來驅逐這些外星異形怪物。 于是,當有個被士兵們從又臟又瘦的平民中抓出來的光頭青年自稱是負責研究伐折羅的科研人員時,艦長們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以他們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下令把這名可能讓遠征軍以更小的代價同時清除【無瑕者】和伐折羅的專家請到了戰艦上。 每一個見到埃貢·舒勒的軍官都會不由自主地被這鋒芒畢露的青年展現出的氣勢所折服,并盡量說服自己忽略那遍布著油漬和灰塵、泥土的外套以及同樣沾滿了不明黑色污漬的光頭。在把舒勒送到【托涅拉】號戰艦上之前,豐塔納中尉倒是曾經提議讓舒勒先把自己認真地清潔一下,但舒勒卻不想耽擱片刻,只求盡快和有權在遠征軍的總體事務上做出決定的軍官見面。 這樣一來,士兵們不得不把這個表情冷峻、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奇怪的發酵味道的青年用運輸機直接送到了空港,再將舒勒從空港轉移到戰艦上。 富蘭中校在戰艦的指揮室中接見了舒勒,并同時接通了和其他艦長之間的通訊,以便讓自己的同僚們了解到有關伐折羅的真正機密消息。 “您好,舒勒博士。”富蘭中校猶豫了好一陣,終于皺著眉頭伸出右手,打算象征性地向舒勒問好。他心中不住地怪罪發現舒勒的軍官,心想為什么沒人給這家伙先洗個澡再把他送到戰艦上,“由于種種原因,我們暫時不能和galaxy船團或者通用銀河方面進行確認,不過,我們在地下的研究設施儲存的數據中確實找到了您的身份證明。” “我能理解你們的想法。”舒勒見到對方甚至懶得掩飾臉上的厭惡,索性筆直地站在原地、沒有做出反應。不料,他的舉動反而讓富蘭中校以為舒勒輕視自己,以至于這個中年大胡子軍官幾乎難以壓制心中的怒火和不滿,尤其是當他聽到舒勒說出下一句話時,那憤怒就更是明顯了:“雖說是遠征軍,其目的是把索米-3從通用銀河手中搶奪過來,那么你們當然不會把自己的行為告知通用銀河了。” 沒有人知道埃貢·舒勒背地里做了多少規劃,更沒有人能夠體會到舒勒的絕望。當他又一次恢復清醒時,他沒有在身旁找到任何同伴,反而發現自己被關在一個地下研究所中。顯然,對舒勒而言,這是李林故意安排的結果——和他一同身處研究所中的,就只有其他的研究員和負責監視他們的衛兵。 學習,學習是生存的根本。在過去的兩個月中,舒勒如饑似渴地從研究所的資料中獲取有用的情報,并利用每一個和他人交流的機會來套取更多的【常識】。從同僚的口中,他知道自己為一個星際時代的移民船團及其背后的贊助企業【通用銀河】服務;從那些雖然兇狠但并不會真的對他們拳打腳踢的衛兵那里,舒勒又了解到這名為索米-3的行星已經被【起義軍】和【無瑕者】占領。 他需要的只是等待遠征軍的到來,那時他會恰到好處地找到逃跑的機會。 經過兩次歷險后,舒勒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如果說他們會因為自身的活動規律和主動性而永遠自發地卷入某些沖突中,那么李林每一次都把舒勒特意安排在和沖突隔絕的【研究所】里,是為了讓舒勒從戰場之外獲取到對洞悉戰場本質而言至關重要的核心機密。這是舒勒的使命,他終究要用自己的智慧和才能去協助戰士們完成理想。 舒勒有太多的故事要告訴麥克尼爾和其他同伴,他相信這些情報一定能幫助自己的戰友們更快地找出問題的關鍵并沖破重重迷霧。但是,現在他們仍然被動,并不能將隊伍團結成向著同一個目標前進的集體——舒勒被遠征軍單獨當做重要人物保護起來,而其他人則是為遠征軍服務的士兵。就這層身份上的差異而言,他們也許確實缺乏合作的機會,而這機會需要所有人去共同爭取。 盡管如此,舒勒很快發現直接把自己放在【galaxy船團的代表】這一位置上會讓他受到遠征軍的敵視和排擠,縱使兩大船團在面對叛軍和【無瑕者】時存在許多共同話題,但到了分贓時則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沖突。毫無疑問,至今仍未派來遠征軍干涉索米-3局勢的通用銀河和galaxy船團看來是不想在這件事上繼續糾纏了,那么索米-3落入nexus船團的遠征軍手中也只是時間問題。 倘若舒勒試圖用galaxy船團代表的身份來保護自己,總有一天嫌他礙眼的遠征軍會找個借口把他除掉。 他還有其他的計劃,比如向著遠征軍的指揮官們詳細地闡述自己所知的叛變起因和大致經過,以此來獲得遠征軍的信任。有太多的職員甚至是職業經理人投靠了叛軍(或從最開始就是叛亂的策劃者),遠征軍若是想要在這里處決某個人,只需稱呼那人為叛軍的內應即可。 舒勒的賭博成功了:隨著叛亂的全貌在艦長們眼前變得更加清晰,連之前面色不善的富蘭中校也以一種憂愁而抑郁的表情返回平時發號施令的座位上、嚴肅而凝重地問道: “這是真的嗎?” “我聽說杜蘭德·布魯爾被你們活捉了,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去問他本人。”舒勒不假思索地答道,“通用銀河的雇員當中,工人參加了叛亂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其他職員會卷入叛亂,純粹是因為通用銀河辜負了他們的信任。早在去年年初,以布魯爾為代表的項目總監就曾經指出,無限制地提高工作強度和時間并全方位地削弱對職員的保障措施遲早會帶來更為嚴重的暴力反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