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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遂讓女娘伸手診脈，診脈過后，確實(shí)是孕早期，約莫能有三個月。

    “可是有其他不適？難以承受懷胎之苦，才不想要這孩子？”

    婦人見李三娘問東問西，就是不給開藥，就有些不耐煩，直接站在一旁壓低了嗓音說：“女醫(yī)師，俺家麗娘剛守了寡，這孩子是個遺腹子。

    麗娘才十八來，哪里能生下這孩子？

    生了，誰養(yǎng)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所以，俺們只能來打胎。

    女醫(yī)師，你給看看，好好打下來，別耽擱麗娘找下一家生娃來。”

    李三娘這回懂了，這是守寡了，沒辦法養(yǎng)遺腹子，又害怕隨意吃打胎藥對身子不好，影響以后嫁人生娃，這才找上醫(yī)堂來。

    李三娘點(diǎn)點(diǎn)頭，又詳細(xì)問了麗娘的月事，身體情況，然后在提筆開方前問了一句：“這孩子父親家沒人了？可都贊同這墮胎之事？”

    “麗娘！”

    李三娘的話問完，還沒等來婦人和麗娘的回話，就聽一聲兒尖利的喊叫聲兒從門外傳來。

    李三娘聽出這是叫的麗娘呢，正想起身看看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就見一瘦巴巴、花白頭發(fā)的矮小婆子到了診桌前頭，也就是麗娘身前。

    “噗通”一聲，是這老婦雙膝跪地的動靜。

    李三娘一看這架勢，就明白了今兒個又是一場大戲了。

    李三娘趕緊使了眼色給秋香，秋香就從旁邊走了出來，給已經(jīng)走過來的南星示意，南星一看這樣子，就明白了，轉(zhuǎn)頭就去了內(nèi)室里頭，去找高掌事出來。

    南星剛轉(zhuǎn)頭，就聽一聲兒直上腦門的哭嚎。

    “啊，啊！

    麗娘，麗娘，俺跪下給你磕頭，俺求求你，俺求求你，根兒他已經(jīng)走了，就這么一個娃兒了啊！

    俺們老郭家就這么一個娃兒啊！

    求求你，生下來吧，求求你。

    俺給你磕頭，給你磕頭，俺求求你！”

    說著，這老婦就“砰砰砰”的對地叩首，是真用勁兒了，青石板與腦門兒接觸響起的動靜兒，讓醫(yī)堂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老婦這是認(rèn)真的在磕頭了。

    麗娘坐在椅凳上，就那么低垂著頭看著老婦這一番動作，一言不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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