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頓時沉默了下去，良久之后方才抬頭。

    “陳宋怎么著也有幾百年的基業，即便損失了五十萬人馬，但國力尚在，況且其國中人口稠密，要不了多久，這些兵馬就會被補充回來......”

    “慢著！”趙瑞突然將其打斷：“蘇大人聽清楚了，我問的是為何滅陳宋，而不是要你給我分析他們的國力。”

    蘇長青長嘆口氣：“只要陳宋國力夠強，南楚滅掉他時便會崩掉一口牙。”

    趙瑞微微一愣：“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蘇長青很是恭敬地拜了一下：“趙王殿下，今日我說的話已經夠多了！還請趙王殿下相信，蘇長青所做的一切，絕不會對大商不利。”

    趙瑞有些恍惚，他可以預感到蘇長青要做的肯定是一件大事，甚至是以天下為棋盤的大事。

    恍然間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趙大人，冒昧問一句，你是不是想滅南楚！”

    蘇長青輕笑一聲：“果然吶，在趙王面前，話不能多說，多說一句便會被看穿心思。”

    “果真！”趙瑞恍然起身：“憑先生一人之力，想要滅楚，恐怕做不到吧！即便是以如今大商的國力，都沒有把握滅掉南楚。”

    “滅一國不一定非得靠外力！”蘇長青嘴角勾勒出來的笑容竟然莫名有些狠辣：“由內而外也不是滅不了！”

    趙瑞瞳孔微張：“蘇先生，我能知道這是為什么嗎？你和南楚王室有深仇大恨？”

    蘇長青的眼中莫名閃現出一絲柔和，呆呆地看向窗外。

    “并沒有！只是為了朝露剎那之美好！”

    趙瑞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蘇長青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看他如此認真的樣子，似乎南楚是非滅不可了。

    而所謂的，與南楚瓜分陳宋的盟約，在很大程度上乎是為了消耗南楚的國力。

    “蘇先生，我還有一事不解，我看這盟約上似乎要將一大半的陳宋國土規劃給南楚，而且都是最為富裕的幾處地方！難道你就不怕南楚國力非但沒有損耗，反而增強嗎？”

    “不會！”蘇長青臉上顯現出一絲輕蔑：“南楚不是大商，制度不同，法令也不同，若是大商吞并陳宋土地，或許老百姓會夾道歡迎！可南楚不一樣，只會激起陳宋民變。”

    趙瑞心中頓時掀起了驚濤駭浪，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蘇長青對大商和南楚兩國的法令了如指掌。

    “說起來，先生和我大商的兩位相國，同出自南楚學宮，算得上是師兄弟，我大商可以給予他們高位，也可以給予先生高位！”

    “來我大商吧，無論你與南楚有何仇怨，待我大商國力強盛之時，必定幫你滅了他，若是如先生這般東奔西走，最后還有可能滅不了南楚！”

    蘇長青卻搖了搖頭。

    “趙王美意，在下心領了，可是我已經滅楚作為畢生之志，殿下就不必再勸了！”

    “另外這封盟約，外臣希望殿下給予的回復是，大商不會出兵，也不會瓜分陳宋半分土地，在南楚用兵之時也不會動兵。”

    趙瑞微微吐出一口濁氣，隨即拿出王璽在盟約上蓋了印章。

    “若有一天，先生需要還可以拿著這枚玉佩直接來找我。”

    蘇長青接過盟約，恭恭敬敬地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