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哈。”黑暗深處心思同樣莫測的凰后只是輕輕而笑…… 苗王府,后花園 “你什么時候感覺有問題的?”風逍遙問。 “我早就預知他們會動手,當我見到孟偏王在祭鼓節的發難,我便確定。”御兵韜說,“狼朝宮禁錄、羽國志異,老五的手段,一向如此。” 熟悉的作風與配方,一如當初針對鉅子所作那般,無足稱奇。 “所以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月凝灣事件有問題了?“風逍遙接著道。 “引走你,才能專心對付我。”御兵韜道。 “你明知是調虎離山還放我去?你就這么篤定我會及時趕回來?” “我相信你的能力。” “如果,”風逍遙語氣暗抑擔憂,“我趕不回來,或者死了呢?”親身入局,風險總歸在所難免,飲者實不愿墓前灑祭。 然而智者對此倒是豁達。 “對局勢的誤判,本就該付出代價。”御兵韜答得坦然,更見軍人氣魄,最差結果不過馬革裹尸而已, 有感話題趨沉的風逍遙果斷話鋒一轉:“也因此,原本要回黑水城的修儒,被王上留下來以防萬一。”說到這,宛若想起什么一般的他忍不住問,“那王上,他是幾時知曉計劃的?” “王上并不知曉計劃,”御兵韜道,“我到最后一刻,才將計劃寫在辭呈之上,交給王上配合。” “王上愿意相信你?”風逍遙像是頗感意外。 “君不疑臣,臣不疑君。” 語聲鏗鏘咬字有勁的御兵韜同念王者襟懷。 說著,他看了眼兀自解下酒壺啜飲的風逍遙,委以重任回報。 “而今,你已是軍長,經此一役,鐵軍衛元氣大傷,新的精銳,必須由你訓練。” 冷不防重擔壓身的風逍遙虎軀一震,心下大叫不妙。 “那你要作什么?” “御兵韜,”鐵骕求衣強調,“是軍師。” 一個晃眼貼身欺近,近距離打量百鎮雄關形象的風逍遙口吻躊躇。 “軍……師……” 繞了個半圈以窺全豹,懷疑目光充滿欲言又止之意味。 也窺得御兵韜養氣功夫頗足,方才閉目沉息任由風逍遙肆無忌憚。 對著御兵韜上看下看的風逍遙隨后轉身,不知從哪里找出一把棕黑檀木羽扇來。 “喏……你這個身形,這個樣貌,麻煩一下,拿這比較有軍師的氣勢。”將扇子塞到御兵韜手中的他端詳全局,評價道,“嗯,如果多一頂帽子又更像。” 眼看他回身又要去找帽子,御兵韜這才發作,一把將羽扇丟掉。 “胡鬧!” 戰后談笑聊抒閑情,風逍遙言歸正傳:“對了,當年那件事情,真的不是你做的?” “被人相信的事情,才是真的。”御兵韜的回答仍是不變。 “嗯……” 搖頭晃腦的風逍遙斜斜看了眼面前人,不再做聲。 半轉身子避過飲者眼光,御兵韜問:“還有問題嗎?” “有!”風逍遙舉手道,“你欠我的風月無邊!” “鐵骕求衣已死,前債已了,無牽無掛。”御兵韜答得甚是光棍,說完調頭就走。 “喂!喂!你明明還沒死啊!我的風月無邊還我!還我啊!” 后知后覺發現對面逃單意圖的風逍遙拔足直追,彼時御兵韜人已在數丈開外。 丈外逗弄語聲遙遙傳來—— “我講過了,被人相信的事情,才是真的……” 道域,靈界 話說回頭,勝負將分。 年齡仿佛根基相近,較之無心苦修不愛斗爭的士心,家庭背景復雜的霽云總歸平素習武更為用心,更多了一份機變在。 何況更有寶劍加持。 現如今,但見霜冷冰鋒轉過夜色,勾起一抹殺伐青虹,霎時突破密布雷網直追幕后,搭在士心肩頭橫于喉間:“我……敗了!” 士心目光怔怔。 “承讓!” 禮數不失,拱手致意,霽云收好映霜寒將之遞還無情葬月手中。 毫不意外結果的荻花題葉更似早有準備,一翻袖,崢嶸霞芒隨亮—— 不知哪里來的一團瑩白霜雪托在掌心,荻花題葉一手緩緩牽引夤夜秋露,凝結秋露復又霧化如霰,絲絲縷縷化落進霜雪里,融合離散吞吐不定,凝作劍態。 形態略微變化著,細密的露滴交織纏繞隱現鋒芒。 以霽云之天賦悟性,微怔回神之后,立刻知曉對方胸中自信所在。 依眼前人鑄術手法之幻妙,任什么神兵利器也是信手拈來。 “此劍名喚,云天極刃!” 話音落,劍開鋒。 托著冰霜的手寸寸拂過,露出漪麗深邃的利芒,微射寒光,貼合騰云般的金色護手,看來分外典雅…… 鋒海 護柄似山枕,外貌綺麗的隨心不欲持在手中,鍛神鋒緩步邁出竹林。 竹篁在月光下染成了一片漆黑,不偏不倚的一日光陰轉眼消磨,印證鋒海主人所言不虛。 “完成了,真的用了一天。” 盡管很不能理解鑄手對進度的堅持,但這仍無礙郁劍須臾對鋒海主人口碑的信賴。 甫接過隨心不欲的她便覺不對:‘劍變輕了。’ 分量變化最是顯著敏感,飛淵忍不住搖了搖手中寶劍,劍柄流蘇環佩玎珰作響,一時間煞是好聽。 “你不是這口劍的主人。”鍛神鋒口吻篤定。 “我是這口劍的主人啊,”側頰貼緊珠玉流翠的隨心不欲蹭了蹭,飛淵回答說,“你沒感覺,我跟它很速配嗎?” “你是擁有這口劍的人,但你不是它真正的主人。”鍛神鋒說, “嗯?”飛淵一愣。 “這口劍的鑄造手路,”鍛神鋒解釋道,“根本不是為你所設計的。” “哦?”飛淵眼中分明閃過一絲不信,“真幻,此話怎講?” “佩劍的打造,通常是適合持劍者自身所運用的劍法而去設計,心到意到,劍意合一。” 說話間,鍛神鋒看了眼邊上的皇甫霜刃,這才轉回目光。 “你身法輕盈,劍勢速度奇快,然而這口劍的設計,卻是選擇沉重。”一旦涉及專業領域,鍛神鋒侃侃而談,旁聽的修儒聽得更是認真,將之牢記在心。 概因修為到了鋒海主人這等境地,往往隨口所言即含武學至理。 “如果你所學的劍法,是傳承之學,而這口劍又是傳承而來,那隨心不欲,便是壓抑。” 正所謂“學我者生,似我者死”,大抵如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