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紫微星宗 丹桂婢娟,溫風如酒,城廂夜色籠罩在一重重霧靄之中。 遠天處聳起數座穹頂式古堡,象幾彎霓虹掛在朦朧的夜霧里。 信步躑躅,七折八轉的天雨如晴但見周圍房舍漸漸深邃幽伏,且有花園籬笆固定,又聽得遠處嘩嘩水聲,似有河流穿過。 她這才駐下腳步,停在一處亮著燈光的靜舍前。 思量片刻的天雨如晴先伸手敲了敲門:“青冥!” 心心念念奪魁天元為宗門添光的青冥每日苦練掌法八時辰,寒暑不輟風雨無阻,這才換來一身傲視道域同輩之修為。 只可惜云杖失落天元掄魁重開無期乃至年齡過線,一腔熱血更無用武之地。 更荒謬的是,青冥年前方才成人,月前便聞龍虎王骨回歸的消息。 想來所謂天意弄人不外如是。 看著弟子耗費心血付諸東流的天雨如晴自是在意。 得到消息趕回的她遂親自關懷青冥心境。 未過多時,房內傳來沙啞男聲斷斷續續—— “娘……娘親,我沒事。” “既然都叫娘親了,為什么不對我說實話呢?”話音落,天雨如晴已自推開房門進入…… 因荻花題葉緣故,丹陽侯此世家庭幸福健全。 父親得享天年壽行圓滿,小妹嫁人成家平淡安寧,自己更是與兩情相悅的師妹結發白首,孕有兩子歸于星宗門楣。 然,個性嚴肅有矩的丹陽侯向來持身守正,教養子女亦然。 膝下雙子并未因血脈原因得到太多優待,相反的,他們受到來自丹陽侯的教養只會更嚴。 為端戒律以示無私,宗門之前,丹陽侯往往并不容許子女以爹娘稱呼他和天雨如晴,而是按輩論禮稱呼師尊、師叔之類。 生怕被嚴父抓包懲罰的青冥更是貫徹于此,人前人后都以師尊、師叔代稱雙親。 眼下一反常態言露心聲直接叫“娘親”,決計不像沒事的樣子。 而當青冥后知后覺發現話中疏漏的時候,一身暗紫道袍,貌顯老成兼之頂光無塵的他已為娘親搭上脈門。 手捉白絲麈拂,足蹬麻履,岫巖紫冠綰青絲。 穿一襲藕色雪紡華裙,外罩霞帔,仙姿昳貌的天雨如晴僅僅是站在那里,便讓滿室光影為之黯淡。 燭火一燎,細心診脈的天雨如晴秀眉一皺:“潛墨封靈,這是……臨書玉筆之招?” 一葉知秋 碧海林濤疊疊,暖風吹動竹牌輕晃似為鈴響唱和。 舊主雖逝同志尚在,因此故土亦未荒廢。 一個干啞低沉的男聲突兀響起: “既要奪天師云杖,為何不讓我出手?” 相比于星宗后進,能自內戰淘洗中幸存的冷月孤眼顯然更有把握自學宗盜走云杖且全身而退。 這并非自傲。 有休琴忘譜坐鎮指點學宗陣法虛實,若他還不能功成,那也不配名列兀者。 既如此,為什么覆舟虛懷不選擇一擊致命呢? 霽寒宵不解。 要知道,一擊不成,天師云杖一旦轉入稍嫌陌生的星宗手中,再想取回可就千難萬難了。 身處遙山遠水的逍遙游撩撥琴弦傳音解釋道:“我在等一個契機。” 或者說,在創造一個契機…… 九天銀河 水聲響亮,轟轟隆隆,便如潮水大至一般,抬頭一看,只見西北角上猶如銀河倒懸,一條大瀑布從高崖上直瀉下來。 雄奇風光一人賞。 只見岸邊那人穿著古時銀灰色胡紗道袍,云領大袖,四周鑲著深黑滾邊,細看時上面還有銀線繡有河洛星象,用一種神秘的方法排列著。 滿頭銀絲梳理整飭束以青冠木簪,掩藏在曲面革笠之下,背后散落而下的長發像一匹上好的綢緞般絲滑潤澤。 而隨著背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回過頭來—— “丹陽!” 被稱為“丹陽”的那人身著紫衣法袍、纏棕博冠,修偉頎長,渾然是一位風度翩翩的中年道士,眼若寒星,鼻若懸膽。 手中漆黑拂塵一搭,丹陽侯恭謹行禮:“丹陽拜見掌門師兄。” 原來這名外貌年輕氣質謙沖的男子便是星宗當代掌令顥天玄宿。 轉過身來的顥天玄宿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一切有勞了。” 對此,丹陽侯正色回應:“師兄的心疾,是星宗最要緊之事,其余對我來說,不算勞苦。” “哈!”顥天玄宿自嘲一笑,“這不定時的后遺癥啊,也許真如你所說,勞苦的人是我。” “出外尋藥可還順利。”轉移話題的丹陽侯語帶關切。 顥天玄宿不語。 長相極為俊朗的他更是像一幅清麗淡雅的水墨畫般雋秀無雙,教人不忍破壞。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