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鳳蝶話一說完,場中便起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原本倒地閉目的巴山道人倏地彈了起來,渾然不似之前要穴被封的樣子。 當下他這一彈而起,好像蓄勢已久,手中亮出一柄青刃。 以下犯上的一擊帶著意圖將主仆二人一并貫穿的決然氣勢,閃電般地由下搠往神蠱溫皇腰腹。 同一瞬間,旁人正想動手,毒手怪盜已經動手。 只見他陡然把身上的百結鶉衣一揚,已是腥風彌天而起,籠罩落下。 緊隨其后的還有九件殊異兵器—— 雁翎刀、跨虎籃、獨腳銅人、三叉戟、鐵板銅琶、絆仙索、日月雙鉤、大掃刀、九節(jié)鞭,沿著獨立軌跡襲來。 “倘若是秋水浮萍,他們定然二話不說,俯首稱臣。” 錦煙閣,藍衫客頗為閑適地替自己又斟了一杯酒,這才接著說,“但如果是連令牌都拿不動的神蠱溫皇嘛——” 未盡之意彼此心知肚明,尾音略略拉長,晦暗變調的眼光帶著考究人心的扭曲意味,徘徊術者身上盤繞試探。 對此,皇甫霜刃的回應很簡單,視線掠過男子身影,徑自落向窗外,窗外月朗風清,更有亂紅為襯。 滿園芳菲盛開,風襲過,片片嫣紅散落,隨風而起,回旋飛卷,也算是為這寂寥清冷的夜添了幾分顏色。 仰首輕嗅風中捎來的血腥氣,尋常動作帶著難言的優(yōu)雅,清亮瞳仁在月色籠罩下宛若鍍上一層霜華銀輝。 術者輕聲嘆息:“看來今夜會有一場暴風。” 沿著皇甫霜刃的視線看去,聯(lián)系對方所吐話語,藍衫客腦中驀得冒出個奇異念頭,一個名字始終在心里揮之不去。 深深注視面前人一眼,藍衫客道:“不想閣下竟然能請動他出手。” 那是樓里人厭鬼憎的存在,更是令情報總管頭疼不已的殺手異數。 做成一件事,也并非一定要殺人不可,聰明的人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長處,即便不用武功也一樣能夠將人擊倒。 盡管殺人的手段層出不窮,可最最高明的,永遠不是自己動手。 正如在男子幕后的推波助瀾下,內亂殺手對上回歸主仆;而術者要做的也是同樣。 不待皇甫霜刃接話,男子已幽幽念道:“流光一劍隨風起,命絕飛霜更不疑。” 這詩號原由還珠樓三名頂尖殺手合稱共享,而如今,它僅屬于一個人,一個有趣的人。 倘若有趣的人出手呢?依然有趣,只是染上些許殺機而已。 殺氣很淡,淡到幾不可聞,淡到在旁人發(fā)覺之前,血腥氣已然先到,讓人覺得汗毛直豎。 “嗤!” 本是劍拔弩張的堂中忽然響起一道急促詭異的嘯聲,這聲音尖銳無比,像是一種無言的警告。 巴山道人瞳孔驟縮,卻再也沒有擴張的機會了,因為一道橫向如一的血痕恰恰落在其人喉間。 比殺氣、血氣更快的是劍氣。 那詭異的聲音再起,幾人眼角一跳,只見一道棕影乍現,地面上便多了一道可怕的淺溝,劃出生死界線,橫攔輪椅之前七尺。 那是一道細長如絲的劍痕。 棕影是劍光,劍光繚繞,未必能透過毒手怪盜精心所縫織的百結鶉衣。 劍不行,但人可以,一個習有以趾風行身法的人。 所以明白這點的毒手怪盜收手了,那件千瘡百孔的破衣突兀回到了他手里,旋即便收束成了一條可軟可硬的長棒。 下意識地抬眼捕捉敵人方向,瞬息間,他的眼中已寫滿駭然,只因另外九件兵器的主人已然步了巴山道人后塵。 漫天血霧噴灑而出。 搏風歸翔不留方寸余地,劍主人身法不停,抬手揚鋒一如張帆舉棹,長劍就像一艘急流快舟,乘風破浪。 毒手怪盜發(fā)出一聲雷吼,似是在為自己打氣,手上動作更是直接,棍影一現,平平揮向來者。 橫掃千軍呼嘯生風。 棍身前逼,身形后挪,讓出緩沖空間,毒手怪盜趁隙開口:“隨風起,你也是殺手。” 強調一句,示意對方莫要忘記出身。同為員工階層,不應當齊心起來,打倒萬惡的資產階級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