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口,何鑫和他的家人被關(guān)在囚車?yán)铮磳⒀航馊バ牵簧傩前傩章動嵹s來,要親眼見到他被抓起來,才敢痛罵出聲。 從前誰也不敢說何鑫的不是,他在楚州宛如土皇帝一般,將城中百姓當(dāng)做他政績的墊腳石,想怎么折騰怎么折騰,但凡有誰敢不滿,下場都不會好。 為了自保,楚州百姓只能隱忍,敢怒不敢言,還以為只能等何鑫調(diào)離了楚州才能脫離苦海,卻沒成想這一日來得這樣快。 “聽說,他是得罪了淮西王,那淮西王是誰?從前在宣城也是誰都不放在眼里,敢打敢殺的主兒,這回卻是陰差陽錯幫了咱們。” “那也是姓何的活該!竟敢去惹淮西王,咱們這回真要好好謝謝淮西王。” “可不敢,偷偷在心里謝就成了,誰知道這位王爺什么時候犯脾氣,你看連何鑫都輕而易舉因為他栽了跟頭,我等還是離遠(yuǎn)一些得好,等來日去寺里進(jìn)香,順帶給淮西王磕一個,以表謝意……” 白卿卿在馬車?yán)锔糁熥游嬷煨Φ弥贝蝾潱み^去壓低了聲音,“聽見沒,都不敢跟你道謝呢,我們王爺在旁人心里就這么兇呀?” 寧宴似笑非笑地看她,也壓低了聲音,“我兇不兇,你難道不知道?” 明明是正常的回答,聽在白卿卿耳朵里卻莫名的不正經(jīng),她偏過頭揉了揉耳朵,完了,自己是不是被寧宴給帶壞了?果然從善如登,從惡如崩,一點(diǎn)兒不錯。 馬車行至衙門前,白卿卿輕輕撩起簾子,剛好與囚車中的何鑫夫婦對上目光,她習(xí)慣性地微笑點(diǎn)頭,姿態(tài)優(yōu)雅,行云流水,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 何夫人隱約瞧見白卿卿身后寧宴臉上的表情,他在看白卿卿,眼神溫柔到令人牙酸,到底是誰告訴她淮西王與他的王妃貌合神離的? 何鑫也瞧見了,死死地咬著牙關(guān),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從何時開始錯的,淮西王妃打發(fā)杜青青去宣城,他壓根兒沒當(dāng)一回事,是他的錯,寧宴收下杜青青的時候,是不是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這么做?還是說他從一開始,就太過輕視,以為不過是個靠著皇恩封王的莽夫,便不當(dāng)一回事…… 馬車遠(yuǎn)遠(yuǎn)地將囚車甩在身后,寧宴和白卿卿再次上路,他可高興了,“總算可以好好陪陪你,應(yīng)付那些人實在無聊得緊,可又不得不為之,這差事真沒意思。” 白卿卿大夸特夸,“可你做了件好事,那些百姓都很感激你呢,我走出去都覺得驕傲。” “真的?” “那當(dāng)然。” “那你表示一下。” 白卿卿:“??” 就見寧宴將一邊的臉湊過來,她笑得不行,反正車?yán)镆矝]別人,于是捧住他的臉,在他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寧宴心軟軟地將她用力摟住,行吧,能得她夸自己,這陣子就沒白忙活。 …… 宣城,杜青青忐忑地在燕來樓住了幾日,沒人要求她做什么,也沒有人限制她、強(qiáng)迫她,白卿卿在送她離開前只說,等到了宣城,她可以做她任何想做的事。 可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