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鐵坊在成都南城,臨近一條大溪河。當(dāng)初入蜀之時,徐牧便考慮了鑄器的事情,才有了這番安排。 此時,臨河的鐵坊高爐,在消融的湍急雪水下,日夜不休地鑄器。先前的水戰(zhàn),慘勝之后,許多器甲都沉入了江里,即便派了水鬼去撈,受限于技術(shù),并沒撈回多少。 提著兩壇子酒,又練了練笑容,徐牧才帶著司虎,放心地往鐵坊里走去。 還隔著老遠(yuǎn),等徐牧一抬頭,便看見了正舔著筷子的徐橋。徐橋也看見了他,怪叫一聲,迅速兜著小屁股,往鐵坊后門跑去。 徐牧沉默了會,索性繼續(xù)往前走。 三個老頭,正盤腿坐在鐵坊的樓臺上,喝得不亦樂乎。即便知道他走過來,亦沒有轉(zhuǎn)頭的意思。 “爹……” 陳打鐵摳了摳耳朵。 “爹,孩兒來看你們了!”徐牧咬牙,將兩壇子酒放下,坐在了空席之上。旁邊的司虎急不可耐,捧起了一碗蒸糕便立即逃走。 “你這頭傻虎,沒樁兒打了,又開始搶食是吧!”諸葛范扭過頭,整個人罵罵咧咧。 在旁的徐牧剛要賠笑。 “你笑個卵!”諸葛范罵罵咧咧地轉(zhuǎn)了頭,“瞧著你,好大的威風(fēng),在外頭打仗,一去就是一年,打完回了,你來看了幾次?有沒三次?” “最近的事情多了些……” “懶得說教,當(dāng)白養(yǎng)了一個癡兒。不如你和傻虎湊個數(shù),去戲園子演二傻子得了。” “爹,那敢情好!演了還有銀子。” “閉嘴吧你。”諸葛范氣不過,整個人咳嗽起來。 徐牧靠近拍背,才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什么時候,面前的諸葛范,已經(jīng)是滿臉老褶了,連著膚肉,也變得松塌下來。 旁邊的陳打鐵,雙鬢有了白發(fā)。老秀才的眼睛,也變得越來越渾濁。 整個西蜀,有人在接棒,也有人在老去。 譬如面前的鐵坊,即便沒有陳打鐵,這走走停停的徒子們,大多都已經(jīng)能獨當(dāng)一面。 家中的三老,已經(jīng)風(fēng)燭殘年。 “徐牧不孝……敬三位一盞。”拿起酒碗,徐牧一飲而盡,仰起的臉,有遮不住的淡淡悲傷。 停下了咳嗽,諸葛范嘆了口氣,一改先前的罵咧,連著聲音,都變得溫和起來。 “知你不容易,一步一步走到了現(xiàn)在。如今,你只差最后一步了。南北對峙,挺不住幾年,便是你殺向大業(yè)的最后一步。” “講吧,要造什么。”陳打鐵也轉(zhuǎn)過頭,“趁著沒死,多幫幫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