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扶穩令旗。”杵著刀,廉勇連番大咳,即便不動,但只站著,便耗去了他太多的精力。 他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 “廉將軍,河州外的官路,兩邊的枯林,不知怎的起了火勢。此乃天賜良機,狄人見著火勢,必然不敢窮追。” “只是濃煙,算不得火勢。有人在暗中幫忙……咳咳,陳憲,我覺得……身子無力了。” “將軍!” “你過來些,勞煩將我扶住。我若是撐不得,要倒了,你便費些力氣……退守河州的士卒,見著我還在……定然會鼓舞一些士氣。” “常九郎雖有詐計,無非是誆騙……但在河州城內,他定然控制不了。” “另外,我那小友,當有了主意……內城那邊,聽聞邊關禍起,北狄叩關,渝州王會救的,他是條好漢子。” “將軍,莫講了。”旁邊的護衛,痛聲相勸。 “吾廉勇不敢死,又恨不能殺國賊……先有趙青云,后有常九郎。我中原萬里江山,這些賊子,這些賊子!” “這些賊子啊——” 陽光之下,這員銀發飛舞的老將,終歸以一個吶喊的姿勢,再也不動。 “恭送將軍。” 護衛陳憲,死咬牙關,淚水從眼眶中涌出,攥緊了廉永的袍甲,穩穩扶住。 …… 官路之上,無數斷后的老卒尸體,密密麻麻鋪了一路。亦有殺紅了眼的北狄人,即便是看著有火勢,卻依然沒有退去,或騎馬,或步行追擊,瘋狂剿殺著斷后的老卒。 每殺死一人,便割了人頭,狂喜地系在腰下或馬褡褳上。 先前,整個河州,至少有八千余的老卒。到最后,只有不到四百余人,跟著一起突圍出去。 并非是懼死,而是這些人,需領著殘軍,需安撫軍心。在最后,還需想盡辦法,守住河山。 …… “到最后,只剩四百余的老卒,帶著不到兩萬的殘軍,回了河州。老將廉勇,雖以詐死之計,立下了救軍大功,但沒等到殘軍回城,也油盡燈枯,死在了廉字旗下。” 河北前線的營地,老謀士劉季的聲音,隱隱帶著發顫。 在他的面前,他的主子正襟危坐,看似平靜無比,但劉季明白,他的主子,已經到了極怒的地步。 “常九郎呢。”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