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蜀王,當然了。每每年關,我滄州的百姓,或捕或買,都要準備一條江魚,用新的瓦罐來煮,加上蜀椒,桔梗,熬一鍋春魚,旨在去歲迎新,年年有余。”被俘的滄州裨將,說著說著,眼睛滲了淚花。 邊上的幾人,皆是神色期盼。 “不瞞蜀王,我暮云州的春魚,不喜辛辣,所以會多添兩枝的茅兒草,作為增甜。”不多時,又有另一個被俘頭領,搶著開口。 徐牧笑起來,“那倒是巧了。我蜀州這邊,有人喜辛辣,有人喜增甜,不過嘛,本王倒是不忌口,有啥就吃啥。咱們南邊的人,吃的東西,就是規規矩矩,講究補氣養身。” 頓了頓,徐牧繼續開口,“不像北面那邊,比方說涼州,涼州人的年關,聽說是殺馬羊來炙烤——” “蜀王,這些西北涼州人,跟蠻夷無二。”被俘的滄州裨將,急忙發笑。 南稻北麥,生活習性有所不同。徐牧并非是地域黑,而是在用一種反例,讓這些降卒,統一對襄江南岸的歸屬感。 原本便是如此。襄江之水流淌,雖然劃為了三個州,但生活習性大同小異,連著方言,除了一些晦澀的詞兒外,都能互通。 “只可惜,現在涼州勢大,一直有南侵之心。若占去了南岸三州,只怕年關的春魚,我等再也吃不到了。”徐牧吁出一口氣。 在旁的殷鵠,一時臉色古怪,自家主公蠱惑人的手段,堪稱天下一絕了。 “我不瞞列位。”徐牧認真地抬頭,看著面前的幾人,“明年開春,涼地三州的十幾萬大軍,便要攻伐我南岸三州。恐我南人被戰火波及,本王欲要帶兵北上,和涼人決一死戰。” “我曾聽說,南岸三州的兒郎,有卵在身,有劍在手,都是敢沖敢殺的種。莫要忘了,涼人若攻入南岸,我等的妻兒父老,會受怎樣的苦難。” “蜀王……莫不是在招降。”滄州裨將嘴巴動了動,艱難咽了口唾液。 “并不是。”徐牧認真搖頭,“我是在問,自家兄弟可否一起攜手,打退涼人蠻狗!老子們是南岸的人,年關吃的是美滋滋的春魚,而非是烤得焦黑的爛馬肉!” 在場的幾個降卒頭領,都齊齊仰起臉龐。 “不管是蜀人,或是滄州人,本王在此答應你們,終有一日,南岸三州連在一起,渡江無需盤查,遠行無需官牒。往來無事,可去滄州找老友喝茶聽曲兒,也可去蜀州最大的清館尋相好。家家種稻,戶戶織錦,父母有天倫之樂,妻兒不受饑寒之苦。” 幾個被俘的降卒頭領,一時間,聽得眼睛發紅。如他們投身軍伍,更多的,只是為了一份軍餉,好讓日子能活得下去。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