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乍起的蟬鳴,在火爐樣的天時里,平添了幾分暴躁。 坐在莊子里的徐牧,在飲了一碗酸梅湯之后。思來想去,還是給趙青云回了一封書信。 云云身體有恙,不便遠行。 很狗血的理由,卻顧及了雙方的臉面。 并非是老死不相往來,但背叛是一把刀子,捅碎了他火熱的心。 日后的抉擇,不管要怎么走,首要的第一點,是明哲保身。四大戶的爛攤子,便是血淋淋的教訓。 把信交給陳盛,徐牧才伸了個懶腰,緩緩起身。 “采薇,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徐郎,約有六千兩。”正在看賬的姜采薇,匆忙抬了頭。 六千兩,等交了酒,還能有一萬兩的進賬。若是這一生平平穩穩,足夠做個安樂公了。 但芻狗亂世,想做個安樂公,估計也有點懸。 “嘿,小東家。” “小東家啊,取二壇酒。” 馬六小心翼翼的人影,再度走入了莊子。 徐牧還沒說話,正在搬酒壇的陳盛就不干了。 “六兒,這才兩天的,你來了幾輪了?” “我這不是有事情嗎。”馬六嬉笑一聲,幾步走近過來。 他是很普通的人,很普通的官差,唯一不同的是,他心底還有個孝字。 蒲月之時,家中老父得了熱邪,腹下生了瘡瘍。去官坊借遍了銀子,不過零碎之數。唯有面前的小東家,一出手,便送了二十兩。 千金易得,牛黃難求。去藥鋪摳了一小角之后,老父的病才算慢慢好了起來。 “小東家,今日去官坊當值。聽著于吏講了,你這處莊子,先前的老坊主準備要回來。” “老坊主要回來?” 徐牧皺住眉頭,這事兒隱約是有的,但他只當了玩笑,沒想到這一輪,居然要真了。 三百兩買下的莊子,只需四倍相償,一千二百兩,便能依仗著大紀律法,收回整個徐家酒坊。 地契公證,成了一張廢紙。 這時的紀朝,可不像后世,有諸如房產權的說法,遷期未滿,徐家莊只相當個租住戶。 隱隱的,徐牧只覺得被人擺了一道。 自顧自抱了兩壇酒,剛走到莊子口的馬六,突然又回了頭。 “小東家,湯江城住不得。有了本事,且去外頭釀酒吧。” “馬超,多謝。” “小東家,我叫馬六,不是你說的什么神威天將軍。” 腳步聲漸去。 徐牧揉著額頭,陷入了沉思。 賬面上有了六千兩,確實足夠再買一處莊子,還能暫時避開四大戶的鋒芒。但離開了湯江城,便意味著,以后不能參與月頭酒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