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余攏了攏身上的衣服,推開門往外走,她游魂似的來到淮西王府,遠遠地看到寧叢垂著頭跪在那兒。 她擦了擦眼睛,往王府側面的門去了。 阿余不知道王妃會不會愿意見她,她磕磕絆絆地說明來意,被請到一間偏廳里。 白卿卿知道寧叢的妻子要見自己,只是猶豫了一下,她對女子的請求素來包容,再加上對阿余來說這次確實是無妄之災。 阿余見到白卿卿后,第一時間跪了下去,頭“砰”的一聲磕在地上,抖著肩伏在地上哭得起不來身。 白卿卿只有一聲嘆息,讓人將她拉起來,“你也是來要孩子的?可他如今不在府里。” 她沒有刁難阿余,而是將兆兒的所在告訴了她,“城南的善堂對這種小孩子很有經驗,想來不會受什么苦,你可去接他,只是,沒有下一次。” 阿余捂著嘴哭得泣不成聲,一邊哭一邊感恩地點頭,白卿卿無奈,語氣有些懊惱地讓人給她拿熱布巾擦臉,“我就是見不得姑娘家哭,尤其還是長得漂亮的姑娘家,知道你委屈,可我被人硬塞一個兒子,我也委屈。” “……對不起,對不起……” “你道什么歉,事兒又不是你做的,你能想到來找我已是很不容易。” 白卿卿覺得她還挺聰明,知道來求自己,“我這人分得清好壞,不會遷怒于你,只是你那公爹這般好算計,我們也不會輕易饒過。” 阿余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啞著嗓子道,“我聽聞王妃會為女子的冤屈主持公道,我公爹將我的孩子丟棄,我已是活不下去,還請王妃為我做主。” 白卿卿:“……” 雖然她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好像也不是不行? …… 從王府出去,阿余沒有去找寧叢,而是直奔善堂。 當她終于找到了兆兒,她的孩子在她懷里哭得撕心裂肺的時候,阿余才像是活了過來,緊緊地摟著孩子,宣泄失而復得的情緒。 她將兆兒帶回了家里,寧家的下人知道了飛奔去通知寧叢,寧叢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趕回家,見到阿余懷里抱著兆兒坐在桌邊,渾身泄了力一般癱軟下來。 “是王妃可憐我,告訴了我兆兒的下落,他在善堂里待了兩日,沒有被苛待,可他見不到爹娘害怕的嗓子哭啞了,受足了驚嚇……這一切,都拜你父親所賜。” “母親”是一個很神奇的身份,她能讓柔弱的女子變得冷硬堅強,全然顛覆曾經的性情。 以前的阿余是不可能這樣說寧培棟的,但她如今對公爹只剩下憤怒,“我已是跟王妃說明了我的冤屈,他做下這樣的事,總該得到教訓才是。” 寧叢默默地走到她身邊,兆兒已經哭得睡了過去,睡著小拳頭還緊緊地捏著阿余的衣服,生怕醒來又回到那個陌生的地方。 阿余閉了閉眼,“你說要過我們自己的日子,還算數嗎?我會做繡活,可以貼補家用,實在不行我可以找一些粗活干……” “不行。” 阿余的話被堵在了喉嚨里,眼里泛出失望的酸楚,下一刻,寧叢摟住她,“你不用去找活干,我又還沒死,養活你們的能耐還是有的,我以前是混賬,可我如今說的話,都是算數的。” 阿余眼里的淚落下來,王妃給她的建議,看樣子暫時是用不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