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白卿卿發愁的契機,很快自己就出現了。 那日有人進來通傳,說府外有個女子想要求見她,看著似乎神志不清,傷痕累累,虛弱得就剩一口氣了,口中只不斷念叨著想要王妃救她一命。 白卿卿疑惑地前去看了才發現,竟就是那日在玉扇湖邊見著的女子,她衣服上染著血痕,趴在王府前的石階上已經沒了動靜。 “趕緊把人先抬進去,去請大夫?!? 大夫來了之后費了不少功夫將她氣兒又吊了回來,只身上的傷不大好處理,白卿卿也不為難他,讓長蘭來給治傷。 有些地方衣服已經被血跟傷口粘黏在一塊兒,不得不狠心撕開,能帶下來一小塊兒肉,模糊一片。 等長蘭將她的傷口露出來,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長蘭小心地給傷口清理干凈上了藥,都不敢再用布料覆蓋上,去了外間回話。 “大多數都是木條鞭子一類所傷,手腕和脖子有灼傷,左腿有一處利器所傷,傷得不淺,像是要讓她再無法行走一樣,還堅持走了許久,失血過多,能剩一口氣已經是萬幸。” 但凡她求生的欲望沒有那么強烈,恐怕都活不下來。 白卿卿聽她說完,走回到床榻邊靜靜地垂眸看,那日在湖邊見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一身傷了,是不是因為自己才將事情變得更糟? 長蘭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輕聲道:“就算那日王妃沒有出現,以她的處境,也依然會走到這一步,您不必覺得自責,她能活下來,我想正是因為當日您跟她說的話,讓她心里生出一絲希望才會拼死來找您求救?!? 相比較白卿卿,長蘭對世間險惡有更深刻更清晰的認識,她與哥哥就是從黑暗里出來的。 被打死的女人太常見了,甚至可以說有幾個女人是不挨打的?打不死就熬著,打死了再換一個,不過是幾兩錢的事兒,多的是人家愿意拿女兒來換。 “官府不管這種事,嫁了人的女子,真就是命不由己,那就我來管。” 白卿卿垂著的眼睛里平靜得好似古井,垂在身側的手,在袖中緊緊攥起,一樣也是一條命!憑什么就該生來低賤?前世平親王妃毒死她的時候也是如此,若換做是個男子她敢那樣輕易下手? 她必然不敢! 可就因為自己是女的,是她的兒媳婦,賤命一條,死就死了。 “讓長安去將傷她的人拿住,無需遮掩,能鬧多大鬧多大!最好是驚動官府,就說我要親自斷案。” “是,我這就去跟哥哥說?!? …… 巧貞是被疼醒的,她眼睛睜不開,渾身骨頭像是被寸寸敲斷了一樣疼,比她平日里能忍受得疼要厲害得多。 她想著,自己或許是死了吧,還以為死了就能再不用受罪,沒想到依然如此。 “姑娘醒了?那剛好將這藥喝了,一會兒我再給你換藥,你可算是醒了。” 巧貞奮力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面前的人,身子僵硬得動都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