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有些”,也不僅僅是“失落”,在家人面前表現(xiàn)得冷靜鎮(zhèn)定的白卿卿,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什么樣的心情。 她也不是沒有怨氣,她只是不敢表現(xiàn)出來,不想讓身邊的人為自己難過而已。 今日出門前,一向不怎么用脂粉的她細細地用粉將眼底的青色遮蓋掉,生怕被人看出她夜里一宿沒睡。 她是真的很喜歡寧宴。 白卿卿神色的轉(zhuǎn)變被寧宴準(zhǔn)確地捕捉到,他快步從窗邊走到她身邊:“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你說給我聽,我都給你解決了。” 白卿卿被他逗笑起來,只是笑容比起以往淡了不少,她拉著寧宴的衣袖將他拉坐下,一雙剪水秋瞳閃著盈盈的光看著他,“寧宴,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你說。” “此事,事關(guān)你我二人的親事,你聽了不要意氣用事,要想仔細了,便是我們的親事就此作罷,我也不會怪你。” 寧宴的頭皮“蹭”的一下炸開,甚至有一瞬恍惚,臉色驟然變白,手用力抓在桌邊似是才勉強穩(wěn)住,“你這話……是何意?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對?我是頭一次成親,有些事,確實不懂,也做得不周全,但你告訴我我可以改正,我……” 白卿卿見他的樣子心里難過地緊縮,趕緊搖了搖頭,“不是的,與你無關(guān)。” “那是什么?什么叫親事就此作罷?為何要作罷?是不是你還沒有原諒我?” 寧宴腦子里一團亂,各種焦慮的情緒侵蝕著他的理智,就好像噩夢照進了現(xiàn)實里,他就說,他這樣的人怎么會有資格如愿以償?shù)厝⒌叫膼鄣娜耍陀X得不可能的…… 白卿卿的手從他的袖子上挪到了他手上,貼上去才驚覺寧宴的手居然冰涼。 “你先聽我說,你不要亂想,是我的問題。” 原先她是想著委婉地告知他自己的身體情況,這會兒也顧不上委婉了,“昨日我請了大夫來診脈,大夫給我瞧過之后說我的身子有所虧欠,不易受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寧宴定定地看著她,眼里的情緒似是慢慢冷靜了下來,見他這樣,白卿卿才緩了口氣,又道,“我已是細細問過大夫,即便是細心調(diào)養(yǎng),最短也要一兩年才能有孕,又或者運氣差的,這輩子都生不了孩子。” 白卿卿將最壞的打算說出來,不想給自己任何一些僥幸,“你若是娶了我,能不能有子嗣都是問題,然而我也不可能為了子嗣跟旁的女子分享我心愛的人,我做不到,這不是一件小事,你也不要立時回答我,哪怕你此刻說你不在乎,以后呢?當(dāng)你想要孩子繞膝承歡的時候呢?” 白卿卿的手從他的手背上挪開,只是剛抬起來,就被寧宴的大掌捉住,牢牢地握在掌心里,“你剛剛說不愿和人分享心愛的人,我是你心愛的人呀?” 白卿卿:“……” 她臉上的沉痛出現(xiàn)了裂縫,白白的小牙齒磨了磨,“你就聽到了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