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是一位中年僧人,頭頂已經(jīng)花白了,未曾帶著帽子,止一只眼睛。 其余的一只眼睛不知道做了什么,已經(jīng)消失無見了。并且他的一只手臂之上,深入骨髓的傷口,便是袖子都遮掩不住。 他身上法器并不多,便只有一對——一根古老的金剛鈴,還有一根古老的獨股金剛杵,除此之外,便是連嘎烏盒都無有一個,引火器也無有,他從外頭走了進(jìn)來,佝僂著腰坐在了陸峰的對面,在他的身后,還有兩個人,從他們的頭巾便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也應(yīng)是“吹忠”,亦是“神巫”,是土司家族的人,亦或者就是土司本身。 陸峰對此并無甚么意外,特別是在看到兩個人之后,陸峰便低垂了雙目,雙手合十面見明安僧,他用此等態(tài)度面對明安僧,便已經(jīng)能代表許多事情了,明安僧看著陸峰,無悲無喜無怒,他說道:“永真——我知你的來歷,你來這里,是能說的上誰的話? 是明理的,還是你自己的? 若是伱要說你自己的,現(xiàn)在便不用多說,現(xiàn)在走出去即可,我無有心思來聽你的言語。” 明安僧的語氣之中,無有悲歡喜樂,但是他的語氣之中,卻有一種居高臨下,便恍若陸峰還是廟子里面的第六階次第的上師一般,明安僧還是廟子里面的長老一樣,陸峰對此無有感覺,他止說道:“我是我‘本尊上師’的喉舌罷了。 我無有言語,我所言語的一切,便都止是我‘本尊上師’欲要說出來的話,所以我此來,便是本尊上師的意思。 止我本尊上師的言語出來,不知道明安上師可否叫兩位上師暫時退下?” “不礙事。” 明安上師說道,他說:“止我在這里,和他們在這里,都是一模一樣。 他們在這里,聽到了你的言語,也無所掛礙。” 陸峰看了他們一眼,繼而又看了明安上師一眼說道:“明安上師,止這是我本尊上師之言語,他言語,無可叫其余人等,聽到了我等之謀算,所以還是請明安上師叫他們離開。” “無礙。” 明安僧說道,對于陸峰的請求,他絲毫無有搭理的念頭,陸峰聞言,也無繼續(xù)糾纏此處,止說道:“好,既然明安上師叫我這樣說,我便說了。 依照我本尊上師言語,他想要在主持尊者圓寂之時,請上師隨著他一起回到廟子里面。” 陸峰話說完,便看到后面的兩位“吹忠”,臉上出現(xiàn)了笑意,說不上是嘲諷還是甚么,止像是大人聽到了小孩子說胡話一般。 陸峰無在意這些事情,他止將自己的眼神落在了眼前明安上師的臉上,想要知道他的答案,明安上師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吹忠”說道:“便告知你的上師,他的意思我已經(jīng)明了,但就像是黃羊不能認(rèn)牦牛作為母親一樣。 你將我的言語帶著回去罷!” 他的言語說了一半,接下來的一半,無有繼續(xù)說出來,但是他的意思應(yīng)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無管誰是黃羊,誰是牦牛,但是,他們都不是一路人,他拒絕了明理長老的招攬,并且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知了陸峰,明安僧是誰的人。 陸峰已經(jīng)很明了了,這兩位“吹忠”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代表了他的態(tài)度,陸峰搖了搖頭,無有憐憫,止覺得可怕。便是一種對“井底之蛙”“無所見識”的可怕,這一種可怕無是對于眼前這位上師,而是對于他自己。 他清楚的知道無盡白塔寺的呼圖克圖應(yīng)有如何的模樣手段的,便是廟子和土司、貴族之間的爭斗,若是主持尊者真的有一線生機(jī),最后完成了轉(zhuǎn)世前頭的最后一招后手,那對于靠向了土司貴族的這些僧侶來說,便是滅頂之災(zāi)! 陸峰無知道他們會怎么樣,但是陸峰知道,這位明安上師,可能活不到那個時候。 應(yīng)他拒絕了明理長老。 明理長老會處理掉他的。 在這個時候,除了“我們這邊的”,那就都是“他們那邊”的,無有中間人,無有在中間看戲的人,不是朋友,便是敵人,現(xiàn)在他須得做的,便是按照明理長老所言語的事情來做,那便是,“他的言語,止須得叫明安上師聽到”。 明安上師不同意陸峰的暫避請求,那陸峰便自己來! 所以陸峰站了起來,對著明安上師雙手合十行禮,說道:“既然上師不愿意和我們一起去,那便算了,上師,我先離開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