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娘這時,一道詫異的聲音響起。元詠明一襲白衣站在人群之外,臉色青白。他剛和沈愛錦鬧得不歡而散,好不容易舔食完傷口,卻又看到妻子在和其他男人幽會?他的身影已經搖搖欲墜了。“眠娘,你告訴我,這是真的嗎?” 元二夫人張了張嘴唇,卻恰巧對上顧知意的眼睛。『“我只是想讓表哥陷害沈愛錦,并不是和他約會,元郎你信我!”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眾人都熱鬧了起來,元詠明也四處看去。卻已經沒有沈愛錦的身影。顧知意冷笑一聲。流言猛于水,她既然敢鬧翻,自然會讓娘親先回去,免受波及。扶著五哥的手,“我母妃和夫人無怨無仇,夫人大可不必找這種理由,就承認了吧。” 小團子眼角帶淚,臉色已經被嚇得蒼白了。眾人不免心中憐惜。天可憐見,一個才三歲的小娃娃,就因為母妃的事兒惹上了無妄之災。真不是個東西!一時之間,看向元二夫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成了親的人,還和外男私下見面,果真行為不端。” “若這婦人是吾家之妻,早該沉塘了!” 元詠明蒼白著一張臉。只要一想到自己為了保住妻子,讓愛錦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覺得羞愧難當。可這人竟然還不知悔改……突然揮袖大喊。“休妻!我要休妻!” 聽到休妻二字,元二夫人腦子嗡嗡的,什么都聽不見了。現場一片混亂。元二夫人被帶了回去,臉色是沉寂般的死白。就連奸夫也被元府的小廝抓住,將他告到了官府。在離開之前,元詠明突然想起青梅的女兒。他蹲在小團子的面前,“孩子,你是個懂事的,辛苦你了。” 滿心愧疚無處發泄,他淚滿衣衫。愛錦受了那么多委屈,他不能幫她,反而因為這毒婦拖累了她。他果真禽獸!愛錦罵他罵的對,只有真正在意他的人,才會不留情面的說真話。這么一想,元詠明突然覺得。小團子和他還挺像的。……酒樓里的事很快的傳了出去。和上次不同,眼見為實,元二夫人受到了眾人唾罵。元家也沒人保她。“一大晚上,就有一輛馬車把人接走,她娘家的人也要面子,直接把人送到道觀里做姑子了。” 戰柔兒坐在桌子后頭,小臉上滿是憤恨。“就應該這樣才好,我之前還以為她是多么和善的人,沒想到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三皇子:“本殿下就不一樣了,本殿下和她見面的第一眼,就覺得此女頗有心機。” 太子:“嗤~馬后炮!” 顧知意趴在桌子上,聽著這些人的討論,也知道計謀是成了。元二夫人有一點倒沒說錯。想要把一個流言壓下去,就要有更勁爆的流言。比如現在京城的人都在議論著元家的事情,全然忘了,這件事情剛開始的主人公沈愛錦。今天的先生應該是元詠明。但來的,卻是另外一個白胡子先生。眾人有些詫異,卻聽到那白胡子先生說。“詠明先生家中有事,從今以后,就由老夫來教大家這門功課。” 御書房給這些先生的待遇特別豐厚。就算是家中有事,大不了給他放兩個月的假,換人也只是“暫代”。可看口風,今后元詠明怕是來不了了。太子特別得意。興致勃勃地湊到知意妹妹面前邀功,暖暖的氣息吐在她的耳邊。“知意妹妹,是孤和父皇說的哦~”元詠明雖然學問頗佳,但現在明顯私德有虧。教導皇子公主的先生,又豈能是一個連家務事都處置不好的人?小團子把小腦袋轉了過來,反應有些遲緩。“你做的?” 在御書房當差雖然沒有官職,但一年四季的賞賜十分豐厚,更重要的是簡在帝心。時常有可能和皇帝打交道。是許多士大夫們求之不得的好差事。若元詠明知道如今的后果,不知道會不會后悔,當初選擇包庇了妻子。小團子滿意的點點頭。只要這家伙不枉自己和娘親身上撲就好。就在這時,一個面容嚴肅的宮女走了過來。“永安郡主,太后娘娘有請。” 啪!太子一拍桌子。“孤和她一起去!” 這反應!這速度!讓宮女都愣在了當場。顧知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太子憨憨的撓撓頭,雖不知為什么笑,卻也跟著笑。果真是個憨憨。人家都會做些表面功夫,這家伙卻把防備太后,直接打在了公屏上。太后叫來了轎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以她謹慎的性子,表面上都不敢對汝南王府的人輕待分毫。顧知意才剛到慈寧宮的門口,便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元詩柳?” 她怎么會在這?跟在后頭的林亦白悄悄的走了過來。“聽說昨日大長公主認了元詩柳為義孫女,如今,她由大長公主親自教導。” 元家果然在乎這個嫡女。有了那樣一個母親,卻還是選擇了保住元詩柳。由大長公主親自教導,誰也不能質疑她的教養了。林亦白笑了聲,身上有股青竹般的清香。“元家如此耗費周章,只怕志向遠大。” 顧知意挑挑眉,眼神看向了太子。莫不是,志在皇后?“這人怎么會在這?” 太子一臉嫌棄,“真是晦氣,知意妹妹咱們不理她!” 元詩柳臉色一僵。太子不愧是太子,看誰不順眼連裝都不裝的。他本就對元詩柳沒什么印象,如今為了知意妹妹,更要明確表明立場。“你用了什么手段迷惑我大姑奶奶了?” 大姑奶奶年紀也不大啊,怎么和太后一樣老眼昏花了?元詩柳恨的牙癢癢,指甲刺進手里都不覺得疼。忽然可憐巴巴的看著顧知意。“郡主,詩柳可有哪里得罪了郡主,還請郡主直說,詩柳一定改。” 小團子歪歪頭,聲音清脆。“詩柳姐姐,你說話的語氣和你娘親好像哦。” 元詩柳臉蛋僵硬。一招ko!她現在,最不愿提起的,就是她引以為傲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