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暮春,望八日。 周極八百里, 凝眸望則勞。 云夢澤,重湖西側(cè)。 楚國邊城,烈日當空,燥熱的空氣彌漫。在鬻恍帶領(lǐng)的調(diào)度下,這座剛剛興建的邊境小城中,擠滿了無數(shù)持械披甲的楚國士兵。 “這群濮人有病吧,吃得都不帶,跑這么遠來打咱們。” “誰知道他們要干嘛,難不成是搶回失地?” “什么失地,全是荒山野嶺的,占領(lǐng)之后咱們花了多大功夫才開荒出來這么一點點。他們這么大的地方,也就一個陘隰堡還算可以,其他所謂的大城都沒法跟咱這個邊城比?何況陘隰堡跟他們有啥關(guān)系。” “不知道,反正喝酒時我們兩司馬跟我們講的,說是濮族這次摒棄仇恨,一起過來打咱們,就是為了地盤。好像這邊是什么寶地,當初咱們國君……” “你可拉倒吧,你們兩司馬,喝完酒各種胡說八道。” “喲,你們兩司馬好,喝完酒裸奔。” “那次是熱的好不,就那一次。” “那也是……” 城中士兵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或插科打諢,或閑坐休息,完全沒有即將大戰(zhàn)的氣氛。 一個書生模樣的少年見二人如此交談也不生氣,便靠近過去,找了個機會插嘴道:“兩位大哥,他們眾濮族這么行軍,糧食能跟上嗎?他們吃什么啊!” 二人中持槍壯漢看著書生,歪著腦袋調(diào)侃道:“喲,學生,你懂的蠻多嘛。” “哪里哪里,吃喝是活著的關(guān)鍵嘛,剛聽你們交談,我就是有些疑惑,他們打這么久,靠什么活著啊。” “你看他們騎著兇獸,控制著毒蟲,有些身上涂滿了泥巴,反正各樣的都有,他們啊,就靠這個填飽肚子。” 另一個手持長矛的士兵聞言,無語的看著不靠譜的戰(zhàn)友說道:“你可拉倒吧,他們要是吃這個,我現(xiàn)在就把這長矛吃了。” 隨后轉(zhuǎn)頭一臉神秘的對書生說道:“我跟你講啊,他們有一種特殊的技能,可以靠著這天地之間的巫力填飽肚子。而且,一些厲害之人甚至可以幾十年不吃不喝,一點都不會感覺饑餓。” “喲,那可不嘛。幾十年不吃不喝,早就死了,當然不餓了。” 就在二人準備再次拌嘴之時,看到書生從包裹里拿出竹片刻來刻去。 壯漢伸長腦袋,湊到其身旁問道:“誒,學生,你記什么呢。” 書生嘴角抽動,左顧右盼,抬頭看著壯漢試圖糊弄道:“沒啥沒啥,我這不是在游學嘛,老師讓我把遇到的有意思的事兒記錄下來。剛聽兩位老哥講的挺有意思,就想著記錄下來。” “那你這寫的是啥啊,教我哥倆幾個字,以后我們也能炫耀炫耀。” 書生顫抖的拿著刻刀,指著竹片上的字好大一會兒,一字一字的說道:“濮地有奇人,不飲不食,數(shù)十年后,尚存活于世間,仍無饑餓疲憊之態(tài)。” 竹片內(nèi)容:(邊城遇二人,腦似有疾,胡言亂語,學生經(jīng)此有感,兵甲戍邊不易久矣。) 書生說完,長舒一口氣,眼神躲閃的看向二人。 “老弟不虧是文人,說的話就是不一樣。” “不對啊,不飲不食,這兩個不為啥長得不一樣啊。” 壯漢指著竹片上的“腦”和“有”兩個字,疑惑的問道。 “這個不字啊,它……它……它這是特殊寫法。在同一句話中,后一個字可以簡寫,這樣才能更快更好的記錄。” “文人就是不一樣,還有這個說法。老弟叫什么名字,以后吹噓時也好知道是誰教的我們。” 書生眼神躲閃,嘴角揚起:“學生……荊浩。兩位老哥怎么稱呼。” 槍兵:“我是葦。” 矛兵:“我叫指。” “兩位老哥,這場戰(zhàn)爭啥時候才能結(jié)束啊。” “不知道,不過不會很久的,往常他們最多堅持五天,這次這么多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天。” “我賭兩天。” “……” 被困的書生,戌邊的兵甲,在這座邊城之中結(jié)識。不似朝堂上文人武將間的暗涌,三人勾肩搭背,相談甚歡。 邊城中心,鬻恍與軍中主陣楚承、主祭紅玫正在激烈的爭吵。 “鬻恍上將軍,此次支援緊急,很多材料都沒有帶來。如果他們只是少部分人我們列陣師還能解決,這規(guī)模我們?nèi)筷囃鲆步鉀Q不了。” “鬻恍上將軍,你也知道,司命派來的都是精通治療祝福和驅(qū)散之類的兄弟姐妹。我們驅(qū)散那些瘴氣救治傷員,給士兵祝福還行。若讓他們?nèi)ッ半U戰(zhàn)斗,請恕罪,我們不去。” “你倆著急什么,我只是問一下可不可以完成,又不是……” “完不成。”*2 鬻恍滿臉無奈道:“完不成就完不成,別那么激動嘛。” 楚承大聲說道:“你讓我弟兄們送死,能不激動嗎?” 紅玫渾身發(fā)抖,指著鬻恍說道:“我們祭祀治療,祝福,修城墻,一些危險的地方還得我們?nèi)ヌ铰罚€得給你們備武器,配合楚承驅(qū)散那些瘴氣。現(xiàn)在還想讓我們上戰(zhàn)場,你自己說,過不過分!我們上戰(zhàn)場,要你們干嗎?” “能者多勞嘛,你們……誒,小玫,別走別走,干嘛去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