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您別覺得我要出去讀書,要去科考就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兒,就是要和誰劃清界限,沒那么夸張,賈家敬世伯不是二十多年前就考上了進士么?政世伯的珠大哥不也早早就考了秀才,若非身體不佳早逝,只怕現在也早就是一門進士,最起碼也該是舉人功名了吧?” 馮紫英清冷的語氣讓馮唐興奮的心情又平復了不少,默默點頭,示意兒子繼續。 “父親,我說句您不愛聽的話,武家勛貴若是放在六十年前,那肯定是被朝廷倚為泰山的,但是那時候大周初立,需要你們來穩住局面,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本朝君皇仁義,既沒像先漢前明那般兔死狗烹屠戮功臣勛貴,也沒像前宋那樣杯酒釋兵權,對功臣勛貴都還算仁慈,但是咱們當臣子的得看清形勢,不能恃寵而驕,以文御武是本朝定例,若是還依仗著是勛貴便覺得可以為所欲為,那就離死不遠了。” 這番言辭可謂誅心,聽得馮唐都心驚肉跳,若非只有父子二人,馮唐真的要上去兩個大嘴巴子,即便如此,也是怒氣溢面。 “父親,您別生氣,今日之話只出兒子之口,只入您耳,出了此門,過了今日,我便不會再說,也不會承認。” 見馮紫英這般說,馮唐心中稍許放心,“紫英,這等話,便是對我亦不可再言。” “爹,您也不必如此,我知道輕重分寸。”馮紫英倒是顯得很淡然,越是深處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了解越多,他越發覺得自己愛上了這個世界。 愛上了這個世界的一切,前瞻性的優勢,無所不在的階級特權和階層特權,男尊女卑的秩序,這一切讓他都有一種已然占據了一切先機天下大勢盡在我胸的暢意。 當然他也很清楚,要把先機優勢化為實實在在的勝勢,自己還需要積攢和努力,一樣存在著各種不確定的變數,甚至可能陰溝里翻船,小覷任何不了解的東西,都是要付出慘重代價的,這是他前世為官幾十年得出的刻骨銘心的真理。 但這不正是最讓人舒心暢快的一面么?只有奮斗所得,才值得最甘美的品嘗,信手所得,反而失了幾分味道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