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問我?我都不知道這樁事兒,你問我,我也只有拉上你去尋吳大人問個究竟了。”馮紫英聳聳肩,“不過在去和吳大人匯報這樁事兒之前,你先和我說個大概,以及和咱們要查事兒的關系,以及你下一步的打算,咱們合計合計。” 房可壯點點頭,“若不是這樁事兒牽扯到通倉,我也不會如此著急,我們能得到消息,我估計通倉里這些人也一樣會了解到這個情況,那我們該如何,是借勢發(fā)力,重拳出擊,就此挑開,好生折騰一番,還是暫時穩(wěn)一穩(wěn),先觀察形勢,避免引起這些人的驚慌,導致打草驚蛇因小失大?” “你先說說情況。”馮紫英搖搖頭,“現(xiàn)在我什么都不知道,如何能遽下決斷?” 房可壯也不再廢話,把自己所掌握了解的情況一一道來,同時也談到了府衙里傳遞過來的情況,給通州州衙的指示。 案情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復雜的是牽扯面太廣,簡單的是在通倉這邊的情況就直指一個人,通倉副使許禮襄。 根據(jù)漕運總督府上吊自殺那名書吏留下的遺信,南京方面挖出了一系列在漕運水次倉中內外勾結,以次充好,以舊換新,甚至短斤缺兩的多年積案,單單是在淮安的水次倉就查出了短缺的漕糧多達六萬石,徐州那邊短缺了四萬石,這還沒有算許多陳米陳麥置換了新米新麥的情形。 馮紫英臉色有些難看,單單是水次倉就查出來差這么多,那規(guī)模更大的臨清呢?豈不是要短缺十萬石?那規(guī)模不可同日而語的京倉和通倉呢? 想到這里馮紫英都不寒而栗。 這么多年下來,歷屆京倉和通倉大使都沒有能把這倉儲情形查個明白,蓋因牽扯到里邊的人太多了,不僅僅官員吏員軍士,更重要的是他們和京師城中這些大糧商相勾結,已經(jīng)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產(chǎn)業(yè)利益鏈。 這些大糧商在通州一樣建有自己的倉房,說句不客氣的話,只要提前得到消息,一兩日內,他們便能輕而易舉的調動上萬石的糧食的運輸入庫,你要查出問題,除非獲得內部人士的點破,而且還要幾方同時開查,防止他們拆東墻補西墻,否則根本不可能。 見馮紫英臉色凝重,房可壯也輕嘆了一口氣:“紫英,不是我自弱聲勢,這一回咱們是撞上大事兒了,原本以為這通倉有問題,但是歷年來,朝廷、都察院和戶部也在情理,肯定有一些積弊,咱們清查一番,算是打掃屋子好住人吧?誰曾想,這屋子都快要被他們蛀垮了,真要出個什么事情,朝廷急需用糧的時候,打開倉庫一看,要么沒有,要么一堆難以下咽的混雜了沙石泥土的陳糧,你說固然責任在戶部在漕運總督府,但是咱們算不算失職?關鍵不是誰承擔責任的問題,那個時候該怎么辦?” 房可壯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語讓馮紫英也忍不住輕輕點頭。 他原來對房可壯沒有太深印象,雖然都是北地士人,但是北地士人多了去了,房可壯也還算年輕,也沒什么太特別,算少壯派都有些抬舉了,但現(xiàn)在看起來,這個人才是真正做實事的,而且有些手腕。 他約莫回憶起來了,前世中好像在明末官員里邊隱約聽說過這個名字,因為這個姓很少見,能讓他有印象的,不論忠奸,肯定都是有些能耐的人,這么看來這家伙應該是能力不俗,而且頗有抱負,現(xiàn)在更是和自己站在一條線上,那么就是可用之人了。 “陽初兄,那你的意見呢?”馮紫英再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