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出事了-《逆水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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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一間押房內,身著緇衣的張翎坐在案桌后,把玩著手上一物,那東西形如干姜,表面坑坑洼洼又彎彎曲曲,顏色黃澄澄,卻是一塊半邊巴掌大的狗頭金。
把狗頭金掂了掂,張翎將其握在手中細細摩挲,直到冰涼的狗頭金變得溫潤,他才戀戀不舍的收入懷中,然后沉吟起來。
房內并無他人,張翎右手放在案上,手掌微攏,食指不停的點著案面,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
張翎今年三十六歲,是這秋官府大牢的掌囚之一,掌囚是周國為獄吏設下的官職,負責管理囚徒以及相應的牢獄之事,而他張家從祖上起就是獄吏,這行當對他來說是家傳手藝。
北魏,東魏,北齊,還有如今的周國,他張家祖祖輩輩都是獄吏,而大牢里的門門道道,那叫一個門清,如何從一個個犯人身上榨出油水來,張翎已經是熟能生巧。
無論是誰,一個賣炊餅的平民,還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官,進了牢獄,他們這些積年獄吏都能發一筆財,無論多囂張的人,進了大牢至少得瘦三斤。
不想渾身濕透睡在濕漉漉的地板上?拿錢來。吃不下連狗都不吃的餿飯?拿錢來。被吊著快要受不了了?拿錢來。被人走旱道都開裂了?還是拿錢來。
沒有錢?不要緊,家里的婆娘,女兒,過來見見面,要是長得可以,陪著過幾夜就行了。不行?那你家男人、阿耶就熬著吧,誰知道哪天就斷了氣呢,對吧?
獄吏是賤業,當獄吏的人和入賤籍沒區別,祖輩是獄吏,那子孫就只能做獄吏,但張翎不覺得做獄吏有什么不好,風險是有的,但只要技藝精湛,那可就是高枕無憂,錢帛多多。
夜夜新郎不敢說,時不時開下葷那是肯定有的,雖然女的姿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勝在干凈,又經常能夠換口味。
只要不是瞎了眼,弄了不該弄的犯人,那這碗飯可是能美美的吃上一輩子,至于那些犯人能整,哪些犯人不能整,就得靠消息靈通、察言觀色了。
張翎十五歲起就在牢里做事,跟著當獄吏的父親學了十幾年,一個合格獄吏應該具備的本事,他全都精通,憑著一身本事,家中即便沒有良田、商鋪,錢帛依舊是滾滾而來。
而今日的一門‘買賣’,便是張翎在考慮的事情。
今日王禁暴在街上抓來兩名“妖道”,一大一小,大的那個大約四十歲,小的那個大約十七八歲,據說是在民宅里煉丹,丹爐爆裂引發巨響,驚擾了百姓。
這種窮酸道士沒什么油水,榨不出幾個錢來,所以獄吏的掌囚們不感興趣,輪著誰管就誰管,而張翎“名下”的牢房便是負責關押兩個“妖道”。
掌囚之間也有地盤,關在各自牢房里的犯人,只能由這個掌囚發財,別的掌囚不能“撈過界”,當然若是技藝不精了弄死人,也是該掌囚負責收尾,這是規矩,祖上就傳下來的規矩。
張翎對干巴巴的兩個道士沒興趣,便交由手下的本管牢頭榨點油水,就當是賞根骨頭給狗吃,本來很平靜的日子,卻有大買賣上門了。
有個操著類似本地口音的年輕人,托關系找到他,說是今日被抓的兩個道士中,那個年輕道士曾經禍害過家中女眷,所以想他‘幫個忙’。
幫忙?那怎么可能,得做買賣,價錢要談好了才行,不過對方也夠爽快,直接給了塊狗頭金,所以張翎聽了對方的要求,思索片刻后便接下了‘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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