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必呢?-《逆水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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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nèi),一名男子坐在個木桶上被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在他面前是一個紙卷成的喇叭狀燈罩中間點著一只大蠟燭明晃晃的照著,除了這蠟燭的光亮外房間別處是一片黑暗。
男子困得雙眼眼皮一直在打架然而眼皮被人用東西撐著閉不上,巨大的倦意讓他覺得卻沒法入睡只能眼睜睜看著前方那明亮的燭光。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自從自己被捉讓對方帶到這里后吃了不少苦頭,先前那讓人不斷瀕臨窒息的酷刑他硬是頂了過來原以為接下來會是更殘酷的刑罰未曾想竟然是熬鷹。
草原上的貴人們喜歡訓(xùn)鷹捕獵而鷹的來源有兩種:第一是到鷹巢掏來鳥蛋自己孵,第二就是捉來野生的鷹馴化其過程就叫做熬鷹。
那是人和鷹意志的較量,讓鷹不吃不喝無法休息熬上數(shù)日硬生生的使其屈服。這活他做過算是祖?zhèn)鞯谋臼聫膩頉]有哪只鷹能熬得過他所以不覺得對方能得逞。
然而如今他發(fā)現(xiàn)自己快頂不住了,對方強行灌他米湯所以餓不死,坐著的木桶供他便溺換了幾次就是要長時間耗下去,屋子拉著厚厚的窗簾不知黑夜白晝而燈罩后面的人一言不發(fā)他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太安靜了,他已經(jīng)忍受不了這種安靜,加上巨大的倦意以及達到了自己忍耐的極限,原想著嚼舌自盡但嘴里有個玩意讓他喝得下米粥卻無法合攏嘴。
“荷、荷”的嚎了幾聲,他表示屈服想讓對方問話屆時口中的玩意被拿開后就嚼舌自盡也算是解脫,然而對方絲毫沒有動靜似乎是沒聽見。
因為有蠟燭照著自己的緣故他無法看到燈罩后面‘熬鷹’之人的動靜,又嚎了片刻后竟然聽得對面開始打鼾,聽著這鼾聲他的倦意愈發(fā)難以抑制然而依舊無法閉眼。
熬鷹時從來沒有那么困過,肚子不餓又能隨意出恭似乎對方很有耐性要這么耗下去但他心中的焦躁越來越多開始回想起香甜入睡的奢侈。
就像一個人渴到極點即便是面前放了一碗泥漿都能一飲而盡的感覺,如今他開始渴望能閉一下眼。哪怕就是數(shù)息時間都好然后就嚼舌自盡再不用受這煎熬。
鼾聲如雷聲聲刺透人心,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奮力的干嚎著可竟然無法將對方吵醒,就這般不知過了多久他即將崩潰之時終于聽見對方發(fā)話了。
“作甚?要出恭?”
一人從燈罩后探出頭來瞄了瞄見著似乎不是出恭的樣子又坐了回去,他嚎了許久才讓對方明白這是要服軟了。
“管事的沒空。你繼續(xù)耗著吧!”
對方丟下一句話便沒了動靜片刻之后竟然又響起鼾聲,他見狀急得不住嚎叫可對方都沒有回應(yīng)只能拼命扭動身子掙扎用腳后跟撞著木盆。
然而他再怎么折騰對方都在打鼾,見得如此情況他愈發(fā)熬不下去了,若是對方不停的逼問他倒是能提起精神耗下去可如今對方根本就不在乎。
他們不是想問東西而是要虐殺我,對。就是要虐殺我!
這念頭一開他再也無法鎮(zhèn)定越想越絕望,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只被熬的鷹而對方似乎無所謂自己死不死:死了就算了唄。
再也沒有對著干的勇氣,他只想服軟讓對方拿掉口中的東西然后嚼舌自盡,就這般折騰了不知多久忽然旁邊走進來一人,他原以為對方是來審問的未曾想竟然只是換班而且還丟下一句話:
“管事的沒空,你繼續(xù)耗著吧!”
眼見著求死都不能他奮力的嚎著涕淚橫流,對面見著這般模樣問是不是要交代,他聞言竟感激涕零的用力點頭,待其出去不知道多久后帶著一人進來。
“你要招了?”那人打著哈欠問道,見他點點頭便拿來紙筆:“好吧。我問你答...覺得說不清楚的話,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
他聽到這話心就涼了半截:嘴里的東西不拿掉哪里能嚼舌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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