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血紅雪白-《逆水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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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榮發讓人帶著少宗長魯修平向江邊逃而自己則領著人迎戰,在這江邊堅硬平整的曠野里人靠兩條腿是跑不過馬的四條腿所以他要為侄兒爭取時間。
那面旗幟他認得,上面的周字并不是代表周軍而是另外的意思:他們是周家的兵,是周家的精銳部曲,天下姓周的將領不少但這個周家讓魯榮發刻骨銘心,具體來說是讓魯氏刻骨銘心。
八年前江北各州還是陳國地盤,鎮守江北的陳國將軍周炅奉詔回朝,定州刺史田龍升趁機以江北六州七鎮叛入北齊,周炅被陳帝任命為江北道大都督率兵討伐田龍升。
當時巴州刺史是田龍升心腹,作為本地豪強的田、魯兩家也是審時度勢跟著對方走成了齊國子民,待得周炅率軍進攻巴州時他兩家硬著頭皮派族兵助戰。
那一仗一支舉著周字大旗的精銳騎兵突入了魯氏負責的右翼如入無人之境瞬間將他們擊潰連帶著全軍崩盤,魯榮發在陣中親眼看著對方騎兵的鐵蹄將魯氏族人無情踐踏。
令人發指的是田氏當時已經暗中投降陳軍所以對方的突擊方向就選在了魯氏這邊,這一仗過后魯氏傷亡慘重多少人家失去了父親、丈夫、兒子,從此以后田、魯兩家關系急劇下降而魯榮發對那周字大旗印象深刻。
為數不多的魯氏族兵騎手如同飛蛾撲火般迎了上去頃刻間便如同撞在礁石上的浪花消散,敵軍騎兵已經勢不可擋。
“放箭,放箭!”魯榮發指揮著身邊不多的弓箭手放箭,事發突然大多數弓箭手都圍在軍營邊他們這里人數寥寥,百步的距離不遠瞬息之間敵軍騎兵已經沖到面前。
一騎挺著馬槊向他刺來,魯榮發嚎叫著將手中臨時拿起的石頭向對方扔去隨后提刀前沖要砍馬腿,那騎兵先是身形一晃躲開來襲的不明之物隨即蕩起馬槊在魯榮發即將沖到馬前之際將其肩膀刺中。
槊頭尖銳鋒刃如刀,并未額外用什么力光是憑著著馬匹的沖力便將魯榮發的右臂從肩膀處直接切斷挑飛而他隨即被戰馬撞飛,如同一張斷線的風箏般飄落雪地。
殷紅的鮮血從肩膀斷口噴出而魯榮發也摔得全身如同散了架般無法動彈,他眼睜睜看著騎兵沖過自己身旁將其余十幾個護衛淹沒。
“跑啊修平...快跑...”
看著侄兒倉忙失措跑向江邊的背影魯榮發心中悲痛萬分。八年前他就是這般眼睜睜看著族人死在周家部曲鐵蹄之下未曾料八年后慘事再度重演。
眼前地面雪白的積雪被自己的熱血染紅,魯榮發不甘的掙扎著要起身拼命但已是呼吸困難,方才被戰馬那一撞自己的肋骨似乎已全部斷了每呼吸一下就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那年,是三兄魯榮甲——也就是魯氏宗長救了他一命。如今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三兄的兒子惶然無助的向江邊逃命。
耳邊響起連綿不斷的號角聲,聲音是從軍營方向傳來的,魯榮發知道一直蟄伏的駐軍開始出動而魯氏族兵的末日即將來到。
又一陣馬蹄聲響起并且越來越近,魯榮發轉過頭看去只見數騎向自己疾馳而來,在他的腦袋被馬蹄踏破之前看見對方身后又是許多騎兵。
。。。。。。
魯修平在護衛的保護下向江邊跑去。只要到了江里他們身后的追兵就無可奈何,魯氏世代居住在長江邊人人精通水性所以只要逃到江邊就安全了。
他想不明白事情到底哪里不對,最關鍵的是這些衡州刺史周法尚麾下的騎兵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看著那周字旗他最初認為是周軍的軍旗但是后來發覺與平日所見旗幟不同,加上魯榮發的表情他想到了事前曾想過但又否決了的可能:衡州那邊的援軍。
衡州刺史周法尚,其父親周炅八年兵臨西陽而就是這位周家二郎曾經率部重創魯氏讓人記憶深刻,問題不是這個關鍵是對方的出現意味著事情有變而且是大變。
對方有后手,而且這個后手算是殺雞用牛刀,魯氏族兵要攔著軍營里的戰兵出擊已經非常吃力再加上這些騎兵那就只有潰敗,接下來對方要做什么就很明顯了。
光是這些騎兵包抄西陽城就已經是一大變數,城外佯攻的田氏肯定擋不住。要是對方沖到南門在州兵的協助下很可能會將始興王陳叔陵堵在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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