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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大營，遲立略略巡查。中軍五千將士出戰(zhàn)，返營者不過兩千上下，戰(zhàn)事之烈，自兩軍交戰(zhàn)之日起為最甚。入營之后，負(fù)傷將士被送到營后包扎。

    李落心頭一沉，三千將士戰(zhàn)死沙場，返營的傷者竟不足百數(shù)，余下兵將倒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就連呼察冬蟬的嬌喘聲也清晰可聞。

    營前沒了燈火。只有營中幾處亮著火光，李落站在馬前，疚瘋倒豎，刺入沙土之中。李落手扶著疚瘋長槍，調(diào)息雜亂的內(nèi)力，方才一戰(zhàn)，便是李落，也生出力不從心之念，比之清晨之戰(zhàn)，更勝百倍。

    許是羯城也知道此戰(zhàn)關(guān)乎生死存亡。麾下將士拼死一搏，入陣之后，所遇將士，皆都奮勇廝殺。以中軍精銳應(yīng)付也頗感吃力，倘若再過半個時辰，中軍騎怕是就要全軍盡覆。

    遲立走到李落身旁，凝視了一眼前方戰(zhàn)場，沉聲說道：“大將軍，西戎看似抱了必死之心背水一戰(zhàn)。就看我牧天狼將士能不能堅持到天明之時?！?

    李落蕭瑟自語道：“離天明時間還長?！?

    遲立抬頭看看，長出了一口氣，道：“少說還有四五個時辰。”

    李落淡淡的嗯了一聲，沒有接言。中軍將士休息了片刻，李落傳令，中軍將士又再殺回戰(zhàn)場之上，不過這次沒有再起火把，如越胡兩營一般，摸黑沖了過去。戰(zhàn)場上呼嘯聲此起彼落，兩軍將士各自有一套聯(lián)絡(luò)密語，奔走之時，交相呼應(yīng)，連成一片。

    夜越來越深，目力所及之處愈來愈近，沒人知道身旁數(shù)尺外的人是敵是友，只知道揮刃，收刃，估摸一下活著還是死了，又再出刀收刀。終于有將士忍受不住，大喊出聲，不過轉(zhuǎn)瞬便戛然而止，沒了聲息。

    西戎騎兵近倍于牧天狼四營，戰(zhàn)事膠著，劉策無法，將步兵營和半數(shù)中壘營派上戰(zhàn)場，才堪堪抵住西戎?jǐn)瞅T。除了屯騎營攻殺頗有建樹外，越胡射聲三營將士都需輪番回營休整，所幸離大營近些，牧天狼將士還能稍作喘息，復(fù)又再戰(zhàn)。

    李落率遲立和倪青四人，成刺馬陣，在戰(zhàn)場上與西戎騎兵廝殺，憑借李落和遲立兩人聽音辨人之能，斬殺西戎騎兵過百，頗顯狠厲。幾人合力，又再擊殺了幾名敵騎，突然李落頓了一頓，遲立急忙低聲喚道：“大將軍，你受傷了？”

    “沒有，遲將軍，我們和西戎交戰(zhàn)已有多少時間了？”黑夜中傳來李落清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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