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你想讓我信你什么?” 花時不怒反問。 花遇眨眼:“信我沒動手啊。” 他理所當然地說著…… “事情已經發生,我信與不信又有何用?” … 花家兩日不到的時間,便死了三人,頭兩個溺死,當晚抬尸體回去,那偏癱在床的老爺子,聽到老伴和兒子前后溺死,原就身子不好,這一刺激,也跟著去了…… 年后還沒一個月,村里接二連三的傳出死訊,村民們雖都知道這是意外,但生死大事,加之親眼目睹了尸體和刺目的血跡,不免鬧得人心惶惶。 這事傳得沸沸揚揚,也成了村民們飯后閑談之姿…… 村長李巋為了安撫躁動的人心,破例請了一年只出來一次的神婆,在頭七這一天,給兩家的喪事超度了一番。 這日下葬,花家的祠堂里,十幾個大漢,抬著三個笨重的棺材,一路朝著村西面走去。 一路上,看熱鬧的村民,邊追著看,邊壓低著聲音,嘀嘀咕咕地議論著。 花時走在隊伍的最前頭,手里捧著李氏的靈牌,低著頭,視線所及之處,全是白色厚重的積雪。 落后她半步的是花曉和花離,兩只僅到她腰身高一點的雙胞胎手里,捧著花辭遠和花老爺子的靈牌,隱約能聽見兩人低低抽泣的哭聲。 而她的正前方,是花遇,雙手高高根木棍,木棍的最上方綁著幾根白色的帶子,若是細看,還能看到帶子上寫著好幾行,讓人看不懂的字符。 此后,花家的長輩都死絕了,花遇是花家的長孫,戶主之名,將會挪到他的名下。 今天是李氏和花老爺子的頭七,而花辭遠的頭七昨天就過了,但村長李巋同她說,今日會讓神婆過來超度亡魂,為了就事便捷,便留著一塊葬了得了,說是不差那一天半天的。 加之,凜冬飛雪的,尸體多放兩天也不會發臭,花時自然沒有異議。 耳邊的喇叭嗩吶聲,刺耳地響個不停,身后放哭喪的婆子、小孩,都在賣力地扯著嗓子哭喊。 一路上,尖銳刺耳的嗩吶聲,加上哭嚎的聲音,不絕如縷。 花時垂著頭,不聲不響。 若是仔細看,能發現她下邊的兩條腿,這會兒有些發抖,鞋襪進了雪,她只覺得一雙腿又麻又冷,幾近失去知覺。 她和花遇跪在祠堂里,守了整整七天的靈,期間沒有離開過。 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是跪在棺材前,燒靈錢,這會兒,她又困又累,腿也麻木,精神氣在這七天,被消磨殆盡。 她現在就想快點結束,然后跑回家,泡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唉…… 眼皮子都在打架了,但耳邊尖銳得幾近要刺破耳膜的嗩吶聲,又逼得她不由得緊繃起精神來。 她稍稍抬眼,看向正前方,瞧著精神奕奕模樣的花遇,視線落在他挺直的后背脊上,隨即又垂落了下來。 李氏死后,花遇一直佝僂著的背脊,在她恍惚發覺時,竟不知不覺間,挺直了起來。 看得出來……千方百計設陷,達成了的目的,讓他十分滿意…… “停——!” 她思緒翻涌間,再回神,發覺已到了安葬之地。 花時稍稍抬頭,四處張望了兩眼,面上閃過一絲疑惑。 既是墓地,這四周怎么一個墓碑也不見有…? 不等她反應,刺耳的喇叭聲停了下來,只剩下隊伍末尾的哭喪人,在低低嗚嗚地抽泣著。 抬棺的十幾人,似乎被提早告知了,熟門熟路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花時看到他們撥開了一處長長密密的藤蔓,露出藏在里頭的山洞口。 那黑漆漆的洞口,從外邊看去,又黑又深,什么也看不清。 接著,三個棺材就這么被抬進來山洞里,站在外邊的人,只看到他們消失的背影。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左右,那抬棺的十來人,又重新走了出來,剝開的藤蔓,被人重新封上…… “花叔,這棺材就放山洞里面?不下土葬嗎?” 花時扭頭看向人群中站著的花庭敬,走上前兩步,低聲問出了心中疑惑。 花庭敬聞言,轉頭看了過來,解釋道:“你還年輕可能不知道,咱們祖輩剛來到這里的時候,是逃難跑來的,那會兒也是像現在這樣天寒地凍的,又冷又餓,凍死了好些人。那時候人死了也沒辦法下葬處理,就隨便找了個山洞將人埋了進去,此后,這個習慣也流傳了下來。” 花時聽了一頓。 花庭敬接著說道:“你別看這個山洞從外邊看著小,里面可別有洞天,全村人的棺材放進去,都裝得下……” 似乎覺得自己這話說得不妥當,花庭敬連忙擺了擺手說道:“哎哎,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不過你放心,這山洞早有人看過了,四季冰涼,棺材放里面,沒那么容易壞,尸體也沒那么容易臭,這樣放進去,就算是下葬了,牌位放祠堂和家里,也是一樣的。” 花庭敬見她抿著唇不說話,便又寬慰了句。 花時雖不是很理解這樣傳承下來的習慣,但在花庭敬寬慰的目光下,還是點了點頭,沒再追問下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