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紈绔-《滿唐華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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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忙你的。”
郭千里披了甲,當即大步而走。
“金吾衛,東市街口,拿賊!”
“拿賊!拿賊!”
震天的大喊聽得薛白頭皮發麻,他心知自己在弄險,卻只是平靜地牽過韁繩,向道政坊東北隅的暗賭坊而去。
旁人在賭錢,他去賭命。
~~
道政坊東北隅一座豪奢大宅,有美婦正在閣樓上與人品茶,看著不遠處的堂院娓娓介紹。
“此間貴胄子弟多,因其樂趣與權貴、名士不同。”
“權貴往往居于深宅大院,賞歌舞,享名姬服侍,求養生之道,講究的是怡然愜意;名士流連文會,談詩詞,品琴詞書話,與名伎唱和,講究的是風流蘊藉。”
“紈绔子弟則不喜待在家中受管束,又不耐煩吟詩作對、噫噫呀呀,他們要玩,便玩最暢快肆意的。比如朝廷禁賭,他們偏要賭,一擲千金,徹夜不眠。”
“妾身這賭坊其實有兩處宅院,春夏時名為‘清涼齋’,秋冬時名為‘暖融閣’。這座大堂便是暖融閣。”
“你可知花椒?花椒乃純陽之物,退寒祛濕,最是溫補。將花椒碾碎,和泥抹涂于墻壁,其溫而芳也。花椒又有多子之寓,此等奢侈之物,古時唯寵妃可用,故而以‘椒房’代指后宮得寵之意,暖融閣用的便是花椒涂墻。”
“此間之樂處,一言難述之,唯有親臨方知。”
“……”
大堂暖意融融,一座座燭臺高懸,如星空一般照得堂中如同白晝,粉色的椒墻在燭光中泛著暖色。
裝飾用的彩幔乃是亳州的輕容紗,一匹就夠普通人家半年的用度,地上鋪的是厚厚的地毯,卻不要求來客們脫靴,任他們隨意地踩在上面。
一眾身穿華服者正圍著各式各樣的賭臺吆喝不已,呼喝聲此起彼伏,吵得厲害。
他們男女都有,但賭客還是男的多些,摻雜著小部分豪爽的貴婦人,多數都較年輕,個個眼袋浮腫,顯得有些倦態。
美貌年輕的胡姬、新羅婢、奴婢們或捧著茶點,或扶著恩客,為這賭搏大業又添許多艷麗。
大堂后方就有兩排廂房,卻還是有不少人累得倒在角落里酣睡。
一座大屏風后面,喘息、呻吟聲不止,那是長安最有名的惡少王準正跨在一名剛贏來的絕色胡姬身上動作。屏風那邊的賭客們見怪不怪,依舊死死盯著賭臺。
“咦,雞神童玩選格竟輸了?”
“輸給了李十郎三千彩羅,無妨,無妨,高興就好。”
“李十郎難得肯來,手氣太好了。”
“承讓,承讓……”
歡騰聲中,卻有個失魂中年男子被從賭臺前推開,正是薛靈。
薛靈不知從何處得了一筆橫財,昨夜倒還贏了些,今夜卻是連本帶利輸了個精光。
他知道賈昌斗雞天下無雙,賭博也是一把好手,跟著賈昌選格,想要撩個零分紅。沒想到,賈昌竟能輸給了一個生面孔的后生。
可惜了他那點錢,人家收了,卻看都不屑看他一眼。
薛靈賭紅了眼,雖困得厲害,卻瞪著眼不肯罷休,轉身便尋人去舉債。
“崔阿兄,再借我些錢財吧?”
“還借?你可已賣了五個侍妾了啊……”
~~
“嗚!”
就在大堂后方走廊內的雅間里,杜五郎滿臉淤青,被五花大綁著丟在地上。
他抬頭看去,吉祥由兩個新羅婢扶著,踉蹌進來。
“還有嗎?”吉祥謾罵不已,“手氣太差,輸了個精光。”
護衛劉三打開匣子,應道:“大郎,沒了。”
“該死。”
吉祥出門時知道要替王準會賬,特意讓人運了五車彩羅,帶了一匣子的馬蹄金,此時卻連馬蹄金都見了底。
他父親辛苦抄家,他卻一夜就花費了一戶人家的全部家財,好生煩躁。
“娘的,就不該帶這么個喪門星,敗了我的手氣。”
吉祥說罷,猛踹杜五郎泄憤。
杜五郎被塞著嘴,怒眼看著吉祥。
他還是初次如此恨一個人,在心里不停詛咒,“去死吧,去死吧。”
劉三開口勸道:“大郎莫踹死了他,畢竟是京兆杜氏子弟。”
“呵,保著他家的那條狗,明日尚且要被右相打死了,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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