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往事-《魚妖追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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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青鸞目光渙散,癡癡地盯著遠方,靠在墻角,蜷縮成一團。
面前,是那張休書。
“青鸞,你不要難過,離了那個畜生,也不是件壞事。”南云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他心里,有說不出的狂喜,可是,在此時此刻,卻不能表現出來。
怎么說,她現在也是個棄婦,心里,多少會有幾分失落。
他蹲在她的身邊,柔聲道:“岳母說得對。你先休息一下,明早起來,不開心的事,就過去了。”
青鸞依舊無言。她的神情,看起來很讓人擔心。
盡管心里有無數疑問,但是,此情此景,他不想知道,他只想把她擁在懷里。好好疼惜。
他伸出手指,輕輕地碰觸她的臉頰。
她的面容,蒼白而憔悴。
“你這個樣子,我好心疼。”他喃喃地道。
青鸞的眼神悠遠而陌生,她的口氣平靜而淡漠:“你不想知道我的故事嗎?”
南云柔聲道:“我在意的是,你以后的故事里,有沒有我的位置。”
青鸞低低地嘆息一聲:“他說得沒錯。我心里。的確有一個人,那個人,卻不是你。”
南云微微一怔。
她的眼神迷離起來,陷入遙遠的回憶里。
“我十四歲那年,我爹請來了一個琴師,教習我們琴技。那已經是第幾任琴師,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我記得,那天,當他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的眼光,就再沒有從他身上移開。他沒有著冠,一頭烏黑如墨染的頭發,用一根白色的緞帶隨意系著,顯得那樣瀟灑與飄逸。他穿著一件淡青色的長衫,腰間,束著一條很寬的繡著云紋的腰帶,腰帶上,還系著一個繡花的荷包,也不知裝著些什么。”
“我用心地學習琴藝,為的是能夠引起他的注意。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平靜而淡漠,與其她姐妹并沒有什么不同。有一次,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偷偷摘下了他的荷包。我很想知道,那里面,裝的是什么。可是,我失望了,那里面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定情信物胭脂花粉之類的東西,只有一小塊銀子。”
“他發現荷包不見了的時候,并沒有生氣,只是微笑著,從我手里接過去,掛在腰上。他的笑容,溫和而儒雅,他的眼睛,明亮而清澈。那一瞬間,我就明白了,自己為何會在意那個荷包里面的東西。原來,我怕他有了別的女人。”
“他教習琴藝的時候,專心致志,從來都是目不斜視。任我打扮得再漂亮,他仿佛置若罔聞,看也不看。在他眼里,我只是他的弟子,他的工作。可是,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哪里能夠壓抑住明媚的愛情。于是,在一個春日的午后,我偷偷塞了一張紙條給他,向他表白了傾慕之情。那是一句詩: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他沒有答應。他說他配不上我。可是,我看得出,他是言不由衷的話語。”
“我告訴他,只要他喜歡,我就去給爹說,我不介意他居無定所,不介意他漂泊江湖。可是他依然不肯答應。”
“他這樣的待我,我很傷心,有一段時間,我都沒有理他。于是,我不再去上琴課,整日躲在屋里郁郁寡歡。”
“他很快就堅持不住了。他通過小環,給我寫了一句話:‘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心意。原來,他的喜歡我的。”
“那晚,我約他去了我的閨房。我們一時情難自己,終于做了越軌的事情。我心里很是害怕,卻又舍不得離開他。”
“那時候,爹爹已經在操羅姐姐們的婚事。我終于明白,他的擔憂不無道理。無論如何,爹不會答應,把我嫁給一個無根無蒂,靠琴藝生存的年輕人。爹的標準,非富即貴,他怎會看得上我的心上人?”
“我們很絕望,可是仍然偷偷幽會。終于有一天,被大娘發現了。我哭著哀求大娘,不要告訴爹,爹會趕他走的。可是,大娘不為所動,還是告訴了爹。爹勃然大怒,把他趕出了我家。可是,怎么能夠阻擋一對有情人熱烈的愛情。終于,我們決定私奔。可是,我們還沒有跑出長安城,就被捉了回來。爹做出了比我想象中更兇狠的舉動,爹把他送到官府,誣告他偷竊財物,重重地打了他四十大板,打得他幾乎斷送了性命。這樣還不罷休,為了斷絕我的癡念,爹不知使了多少銀子,賄賂了官人,給他定了重罪,發配關外充軍。”
青鸞的眼神冷酷而兇狠,她的眼前,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畫面。這一幕,她不愿想起不愿回憶,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被捉回來之后,爹聲嘶力竭地怒吼:“讓他勾引我的女兒!剁掉他的手指,讓他永遠不能再彈琴!”
她哭著大叫:“爹!千萬不可!他沒了手指,如何生存?求您饒了他!”
仆人有些遲疑地望著沈萬金:“老爺?”
盛怒之下的沈萬金已經失去理智,大吼道:“還不動手?!”
仆人看了看五花大綁的琴師,緩緩地,摁住了他的手指。
那是一雙會彈琴的手,手指靈活而修長,仿佛一件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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