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昨夜里下了一場大雪,今兒天氣晴好,卻格外的冷,尤其風吹過來,骨頭都要凍住。 蘭娘冷得縮著身子,倒是一旁的瞎眼婆子,穿著她入冬做的大棉襖,看不出冷來。她小小嘆了口氣,當時自己怎么就那么傻,自己辛苦賣米糕攢下了一點錢,買布料,買棉花,白天勞作一天,晚上點著煤油燈做襖子。熬了半個月,做了兩件,一件給瞎眼婆子,一件給陳厚。 陳厚還嫌是棉布料,不是緞面的,說穿上丟人。 而她自己,天再冷,她都沒舍得給自己做過一件棉襖。 大抵以前是太傻了,傻到都不知道冷暖,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金安的冬天這么冷,可以凍死人的。 等了不多久,陳厚出來了。 他瑟縮著身子走過來,囁嚅的喊了一聲娘。 瞎眼婆子循聲撲上去,抱住兒子,接著母子倆痛哭起來。等二人哭完了,蘭娘拿出了請人擬好的和離書。 陳厚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蘭娘,“你要與我和離?” 蘭娘點頭,“是。” 陳厚笑了一聲,“你能嫁給我,乃是天大的福氣,如今竟要與我和離?” “是。” 陳厚想起金山上的事,心想這蘭娘大抵已經被人禍害過了,身子臟了。這樣想著,他心下嫌惡的很。 “行,你提出來的,可別后悔!” 蘭娘還準備了筆墨,陳厚接過筆要簽名畫押。 “厚兒!”瞎眼婆子攔住兒子,“你們少年夫妻,一晃這些年了,不能說和離就和離,既然你出來了,便好好讀書,等三年后再考。等你考中了,對蘭娘好些,也不往她這些年辛苦。” 說著,瞎眼婆子又摸索著拉住蘭娘的手,“娘知你受了委屈,但一家人,不能計較太多,往后你和厚兒好好過日子就是。” “你應了的,我拿出這一百兩,便讓我們和離。”蘭娘道。 瞎眼婆子嘴一歪,“我應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沒應!” 蘭娘冷嗤了一聲,道:“我這銀子是借的,人家還催著我還呢,我想好了,咱們先把房子賣了,還一部分,而后咱們三人都去給人家干活兒,用工錢抵債,這樣四年五年的也就還清了。 “什么賣房子,絕對不行!”瞎婆子嚷道。 “給人打工?我還要讀書呢!”陳厚也嚷道。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