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在這個老實漢子看來,蘇槐大概是某個喜歡自家女兒的富家少爺。 只是,自家這種情況,難免拖累女兒,多半是要被嫌棄的。 他在打量蘇槐時,蘇槐也在打量他。 尤其注意到了他額頭幾道粗獷的傷疤。 那些傷疤的位置很微妙,要么是從高處跌落磕破,要么就是自己撞出來的。 很難想象這個中年男人在把頭嗑在冰冷的墻上時內(nèi)心有多么地絕望。 昔日里家庭的脊梁突然折斷,成為了拖累,他鼓起勇氣想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減輕家人的負(fù)擔(dān),但在聽到小女兒的哭聲,妻子的哀求后,那些勇氣便悄然消散。 人就是這么復(fù)雜的生物,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前還有舍不得遺忘的東西。 “大哥哥,你真的是姐姐的朋友嗎?” “可是我沒聽姐姐說起過你唉?” “……” “吃你的糖,我不愛跟你說話。” 啪的一聲把一塊糖果塞進小丫頭嘴里,蘇槐揪了揪她的小辮子,抬頭對程父露出一道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程叔,我是……” …… …… 傍晚,臨近日落時分,蘇槐才從那條小巷子里鉆出來,揮手向程家人告別。 他給程家留下了一筆錢,不多不少。 雖不能讓程家一夜暴富,卻又足以解決他們?nèi)缃衩媾R的所有困難。 雖然他主動提出是借不是給,還讓程父打了借條,但陳父心里很清楚,這只是一場施舍與憐憫。 但他并沒有勇氣拒絕,連推辭的話都說不出口。 在這種時候,梗著脖子大喊不食嗟來之食并不叫自尊心,更不是有骨氣。 那叫自私。 寧愿讓女兒賣身,寧愿讓妻子病死,寧愿讓小女兒一輩子活在陰暗的角落,為了侍奉自己這個廢人而錯過自己的人生,卻不愿意放下臉皮接受別人的幫助。 這不叫自私叫什么? 最后,程家的小丫頭終于在扯辮子警告外加糖果攻勢下承認(rèn)了蘇槐的帥氣。 程父與程母一直目送著他離去,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人潮中。 …… 夜幕降臨。 蘇家小院里,程小禾把自己洗的干干凈凈,同時又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蹲在屋檐下,像極了一只即將被擼,忐忑不安的小貓。 她已經(jīng)忐忑了快兩個時辰。 從日落時分開始,到現(xiàn)在月上枝頭,她都已經(jīng)緊張地快睡著了,那個變態(tài)大少爺怎么還沒回來? 這床到底還暖不暖啊!? “可惡,是你自己不回來的,我要走了,我要回家了?” 小禾站起身,一路小跑著跑到門口。 可是剛剛跨出大門,她又是小臉一垮。 “我要是跑了,少爺不會生氣吧?” “萬一他打我怎么辦?聽說富家少爺都很喜歡拿鞭子打人,很痛的。” “就算不打我,萬一惱羞成怒之后把我趕出蘇府怎么辦?” “唉……” “我程小禾,太難了!” 程小禾難過地抱住自己,在大門一側(cè)蹲下,瞪著眼睛看向那條通往蘇府大門的青石路,一動不動。 又過了約莫一刻多鐘,負(fù)責(zé)清理垃圾的大嬸從門前經(jīng)過,看了程小禾好一會兒。 “小禾,你這是在扮石獅子嗎?” “……” “不是啊,劉嬸,我在……我在等少爺回來……” “咦?小妮子春心動了?” 程小禾紅著臉低下腦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管是不是動了春心,她今晚好像都跑不掉了…… 誰知劉嬸下一句話就讓她瞪大了雙眼。 “別等了,小禾。” “我剛剛從蘇老太爺那邊路過,聽他們說蘇少爺已經(jīng)離家遠(yuǎn)行去了。” “短時間內(nèi)恐怕都不會回來。” “啊?” “別啊了,快回家去吧,再晚些時候蘇府大門就要關(guān)上了。” “知,知道了,謝謝劉嬸。” 程小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黑鐵城治安不差,那些敢犯事的都被蘇家執(zhí)法隊綁了,尸體現(xiàn)在還掛在城頭。 所以她一路渾渾噩噩,除了幾個相熟的街坊跟她打了招呼外,一路上都沒出什么意外。 即便到了家,她也只是蹲在門口,不敢進去。 蘇槐的離去讓年幼的程小禾心里充滿了疑惑與悲傷,她懷疑是白天的按摩讓蘇槐不滿意,所以才決定不要她了。 說不定明天蘇府的管事就會把她攔在門口,然后告訴她:程小禾,你不用再來了。 可工作沒了,接下來要怎么辦…… 富家大少太無情了嗚嗚嗚…… “姐,你怎么偷偷在這蹲著哭啊?” 扎著麻花辮的小丫頭從門口探出個腦袋,她抬手拍了拍姐姐的肩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