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 “兵之情主速,乘人之不及,由不虞之道,攻其所不戒也。” “兵法七篇,言簡意賅,其內蘊含的智慧博大精深,精邃富贍,一言一句都蘊含無窮道理,用簡略的語言,道盡兵家大事!” “不僅僅只是沙場用兵之道,更是計算,闡述闡述利己之勢,修煉闡述利己之勢,甚至可以引申至更多領域,廟堂算計、處事哲理,管理效用,無所不涉!” 文廟上空,仍未徹底消散的文氣如同一層輕紗,籠罩整座廟宇。 武舉策論結束,趕考武人皆已退場,萬籟俱寂,但位于兩極一點的明圣殿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華燈如夜,透過薄紗般的文氣,映射向天空。 姜離的考卷早被翰林院大學士謄抄成百余份,在文武群臣中流傳翻閱。 景皇雖坐在大殿至高處的龍椅上,可殿下的群臣卻似乎都感覺不到大周天子的龍威,如癡如醉的捧著手中的文卷,忘我研讀,時而震撼,時而恍然,時而搖頭,時而嘆息,不一而舉。 整座明圣殿都像是嘈雜的市場集市,充滿驚嘆、理論、拍腿之聲,嘈雜混亂。 “圣上,臣真的很難相信,這七卷兵家圣典真的出自一位少年之手!” 一位頭戴高冠、身著寬袖長衣、如早古之人一樣的高大俊朗男子,放下手中文卷,臉上浮現出意猶未盡的神色:“此文結構縝密,次序井然,不能增減一字,不能顛倒一篇,蘊含極盡之理,頑童通讀一遍,也足以勝任千人之將了!” “大先生竟然能給出這樣的評價,這姜離當真不愧圣人門生之名!” 景皇點了點頭,旋即又征詢道:“先生覺得,這七卷兵法,真是姜離所著?” “圣上,雖然臣也無法相信,但在臣的記憶中,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一本典籍中提及中古、今古乃至上古,存在過這樣一本兵道奇書!” 文廟大先生李長庚搖了搖頭,“況且,此文卷能引動文圣百賢共鳴,足以印證在今日之前,這世上并無此等文卷出現!” 他頓了頓道:“姜離真乃蓋世奇才、天降之子,未來成就恐不在百賢之下,甚至可比文圣,臣觀此卷最后一字,收的有些潦草,似有意猶未盡之意,臣若猜的不錯,姜離心中還有兵卷未出!” “可比文圣,還有兵卷在腹!” 景皇聞言,也為之動容,他看向鎮武侯姜時戎,“時戎,姜離是你的兒子,怎么連你這個做父親的也不知道他可能去了何處?難道我大周不配用他嗎?” 圣音輕緩,卻蘊含斥責之意。 姜離諫言制莽三策,就已勝過這殿內群臣,能著兵家七卷,更足以說明此子之不凡。 有如此大才,卻藏著掖著,不肯獻出為朝廷所用,究竟有何用心? 就算他是先秦遺族血脈,又如何。 能毫無保留書寫兵家七卷,足以證明他對大周的忠心了! 這些話,景皇雖未明說,但姜時戎卻怎么可能領會不到。 只是,武冠天下的鎮武侯,此時竟然也有些出神,竟沒能第一時間聽到景皇的話音。 姜時戎手握文卷,如同雕塑,冷峻剛硬的臉頰,波瀾不驚、深沉幽寂,眸子刀槍劍陣隱匿,看似不驚不喜。 但心中的滔天巨浪只有他一人清楚。 身為曾經的大周軍神,他自然知曉這文卷的意義、價值和高度。 在通讀《始計篇》數百字全文后,他就已經意識到姜離在兵道上的造詣,完全超越了他! 一個被他困在小院十年,根本不曾接受過兵家言傳身教,只依靠經史典籍和粗淺兵書,就能悟徹出這些偉岸至極的思想。 此等天賦天資,可怕的難以言喻。 就算是他精心培養、抱有極大期望的幾個嫡子,也無一人能在兵道上企及姜離萬一! “圣上,此子自幼性情就異于常人,行事乖張,難以用常理揣度,雖有小才,卻并非穩重可信之人,尚需磨礪淬煉,否則站的越高,越會對大周埋下隱患!” 三息過后,姜時戎這才身軀微躬,大聲回道。 “武侯過謙,這世間凡絕世驚艷之輩,性情皆是特立獨行,一言一行難為凡人理解,常常會作出有異常人之舉,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吾等都是凡夫俗子,又豈能揣度天人的思維!”李長庚卻是搖了搖頭。 “大先生不必將此子抬得太高,知子莫若父,姜離何等品行,我豈會不知,諸子之中唯他品行最為乖張,心中更無家族血親之念!”姜時戎依舊固執己見。 “武侯此言,是在懷疑文圣百賢的意志了?” 李長庚聞言,不悅揮袖,冷哼道:“我聽聞武侯已將此子遷入賤籍,欲將其入贅千軍侯府為婿?賀樓氏身為主母,更對其暗中打壓,甚至不許圣人門生參拜文廟圣賢? “武侯家事,我不便干預,可你身為朝廷重臣,當知一切以國事為重,家族紛爭豈能與圣上選用賢能沖突,如此舉動,可配伱侯爵尊位?難道為國、為朝廷、為圣上培養一名經世之才,不如你侯府妒婦的枕邊幾語!” 李長庚言之鑿鑿,聲動如風,蘊含浩然正氣,每一言一語,皆裹挾禮法大義大德,占據道德高點,指點江山、當面批判。 自姜離身份揭曉,李長庚便遣人仔細打探姜離一切,畢竟他身為文廟大先生,是文圣嫡傳,有關圣人的一切,都會格外關注重視。 世間并無不透風之墻,沒用多久,他就已然獲知了姜離的一些信息。 當知道圣人門生曾院試中考取第一名,文廟也賜予其真絲儒炮,卻連圣人百賢都未曾參拜過,李長庚心中的憤慨,難以描述。 此刻見姜時戎依然執意壓制,縱然是文廟大先生的涵養,也無法按捺下心中的不滿。 “大先生言重,時戎豈敢質疑圣人意志,姜離未曾入神廟拜見文圣百賢,卻是我的疏忽!” 姜時戎眸光閃了閃,刀槍劍陣隱隱流轉,卻最終偃旗息鼓下去,他身軀再躬,態度謙和,不再爭辯。 李長庚雖非文廟夫子,卻是夫子首徒,不僅學識非凡,更有克己復禮、正直無私的美譽。 夫子遠游,十年無蹤,李長庚執掌文廟,一言一行皆代表文廟意志,是天下儒生的發言人。 與李長庚對峙,就是與天下文人對峙。 更何況賀樓氏的確有失婦德,嫉妒妾室、打壓姜家子嗣,這是比通奸還大的罪過。 “長庚、時戎,你們都是朝廷重臣,一個代表文脈,一個鎮壓武運,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景皇揮手,安撫兩人,道:“時戎對朕對朝廷的忠心,我是知道的,這天下怕是沒有第二人能與他相比了,朝廷、兵部事務繁重,他無暇顧及子嗣一切,也是情有所原、理所應當的事情!” 景皇笑了笑,卻是話鋒一轉:“但賀樓氏身為鎮武侯府大夫人,是一府主母,這番作為實在有失身份、德不配行,若非今日姜離文卷引動文圣百賢意念,我大周豈不是要錯過一位未來潛力可比圣人的治國之才?” “圣上,不提姜離人品、才情究竟如何,僅僅是這七卷兵法,對我大周而言,就勝過百萬雄師,惠澤萬代!” 李長庚更是大聲說道,聲音洪亮,震蕩朝堂。 明圣殿內的文武百官,也早被兩人的爭執所吸引,但都是沉默不語、置之世外的姿態。 他們雖然位高權重,都是一國地位最高、權力最大之人,卻也不敢隨意參與其中。 一個代表文脈,一個代表武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