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深夜在瀏河港裝船,凌晨裝滿開船,又是忙碌的一天。 晴空萬里,風平浪靜,天好心情就好。 馬上能見著二兒子,韓正先和羅延鳳夫婦心情更好。 然而,行駛到白龍港船閘附近的水域下錨,放下小鐵船劃上岸,興沖沖趕到沿江派出所,看門的人說三兒參加訓練去了,派出所的領導也都不在。 韓正先很失落,只能拜托看門的錢師傅多關照點三兒,趕緊去白龍港郵局給在濱江海員俱樂部上班的女兒打電話。 順便在白龍港買了點菜和小外孫喜歡吃的糖、桔子,回到船上起錨。 上水本就開不快,船上又裝了四十五噸鋼材。 趕到濱江港四號碼頭下游五六里處的錨地,已是晚上九點多。 每次都約好在這兒見面,放下小鐵船劃到岸邊,女兒正抱著孩子翹首以盼,女婿更是帶來了一大袋米,五斤豬肉,四十斤菜籽油和一堆肥皂、牙膏等生活日用品。 對在江河上跑船的人而言,沒什么比親人團聚更高興的事。 韓正先抱過小外孫,一連親了好幾口,招呼女兒女婿上船。 羅延鳳已經做好了飯菜,見女婿又買了那么多肉,埋怨道:“你爸不是不讓你們買的么,怎么又稱這么多肉。” “天又不熱,用點鹽腌一下,放幾天壞不掉,你們可以慢慢吃。” “媽,我幫你織了件毛線衣,你試試大小。” “留著你自己穿吧,我在船上,用不著穿這么好。” “我有好幾件,你先試試。” 不試穿下女兒不高興,羅延鳳只能擦擦手,接過毛衣去艙里試穿。 張江昆則好奇地問:“爸,這些鋼材要運哪兒。” “何肥。” 韓正左手摟著坐在腿上的外孫,右手拿起剛開的老酒:“本來是去拉玉米的,說要運到西江。結果快輪到我們裝貨,那個經理又說西江的玉米被人家拉走了,讓我跑宿纖。” 張江昆端起酒碗問:“運玉米比運鋼材劃算,你怎么不運玉米改運鋼材?” “如果去其它地方我肯定拉玉米,可他讓我去宿纖。那邊水匪太多,好多人在吃過虧,給多少運費我都不會去。” “大運河現在這么亂?” “就宿纖槐安那邊亂,其他地方還行。” 韓正先夾了一塊瘦肉,塞進小外孫的嘴里,接著道:“為了運這些鋼材,在瀏河等了四天。碼頭全是船,只能去錨地等,上岸太麻煩,不然我早給你們和三兒打電話了。” 張江昆笑道:“三兒去參加訓練了。” “我知道,派出所看門的那個錢師傅說已經去了十天,再訓練兩天就結束了。不趕巧,只能等過年。” “有沒有看見王隊長?” “哪個王隊長?” “我們航運公司的王大龍,他在三兒所里做聯防隊員,幫著修船開船,要聽三兒指揮。” “王大龍去了沿江派出所!” “他退休了沒事做,退休前又做了那么多年隊長,公司那些老鄰居沒人敢找他幫著開船,生怕請個嗲嗲(爺爺)回去。” 王大龍以前是干部,開最好的拖輪,拉最多的貨,在航運公司很牛,幾個副經理都要對他客客氣氣。 現在居然成了聯防隊員,竟然要聽三兒指揮…… 韓正先真有股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之感,禁不住笑道:“三兒跟他孫子差不多大,幾十歲的人去三兒手下干,要聽三兒指揮,他也不怕丟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