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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就去？”主意雖然是高紹所出，但沒有想到韓謙這么迫切就要叫他去辦，問道，“今天形勢猶不太平，是不是緩兩天？”

    “正是不太平，才一定要這時去做，”韓謙斬金截鐵的說道，“而且這事今天一定要做成。”

    田城、楊欽都抹不下這個臉來，韓謙見高紹心思靈活，便將這事交給他去辦。

    州獄那邊的事情太多太雜，赦免輕刑囚犯是一方面，重新梳理獄卒也是極為重要，才能確保州獄不再是一座活火山，韓謙下午則留在院子里，讓趙庭兒幫著搜集來的關(guān)鍵信息，標(biāo)注在黔陽城地形圖上，以便左司斥候在接下來一兩個月內(nèi)，對黔陽城進(jìn)行更有效的監(jiān)控、布防。

    高紹那邊辦事效率也高，天色未晚，他便帶著趙直賢再次登門過來。

    趙直賢此時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住在城中的二十多名大戶，在灌月樓設(shè)宴，邀請韓謙過去赴宴。

    韓謙怕趙庭兒閑得無趣，叫她換上男服，在田城、高紹、楊欽等人的陪同下，欣然趕到距離芙蓉園僅一街之隔的灌月樓赴宴；也不管父親那邊多忙，派人將范錫程從他父親身邊也拉了過來。

    畢竟以后在敘州，還得是要范錫程代表他父親，跟這些客籍大戶保持密切的接觸。

    韓道勛為官清廉，范錫程受其影響極深，甚至為人行事都有些刻板迂直。

    即便在進(jìn)敘州之前就已經(jīng)定下收刮地方、以懈馬氏戒備之心的基調(diào)，但在范錫程看來，也需要講究策略，不能做得太難看，怎么都沒有想到，到敘州才一天工夫，昨天局勢還那樣的緊迫危急，甚至到現(xiàn)在險(xiǎn)情都遠(yuǎn)談不上徹底排除，韓謙今日明里暗里就直接慫恿趙直賢幫他出面組局大肆索賄？

    范錫程發(fā)現(xiàn)他是完全跟不上少主韓謙的節(jié)奏，哪能如此的迫不及待、吃相難看？

    一席酒喝了近一個時辰，范錫程是渾身不自在，韓謙收受別人饋贈之時，他也找借口躲開——而且，韓謙收別人的饋贈，倒也罷了，還當(dāng)場將財(cái)物揭開來盤點(diǎn)，迫使好幾個人又偷偷從身上摘下飾物塞到禮包里。

    這已經(jīng)不是肆無忌憚，都可以說是無恥了。

    范錫程看到不少人暗地里流露出厭棄不宵的神色，心知他此時已不能勸說少主什么，只能心里唉聲嘆氣，強(qiáng)忍到明月高懸，才陪喝得興盡醺然的韓謙回到芙蓉園。

    這時候韓道勛已經(jīng)回芙蓉園，正與薛若谷等人坐在東院說話。

    雖說兩天都沒有休息，但韓道勛精神頭卻是旺盛。

    韓謙叫趙無忌、高紹等人在西院外等著，他與范錫程走過去給父親問安，問道：“州獄的事情都安排好了？那昨日派去見四姓酋首的老卒，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都已經(jīng)回來了，沒有給人割掉一只耳朵、鼻子什么的？”

    “倒是沒有人少鼻子少眼回來，但派往靖云寨、連山寨的人，連寨子都沒能進(jìn)去，就被趕了回來，”韓道勛說道，“而州營之中的四姓子弟，傍晚前都突然離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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