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生米煮成熟飯-《卓牧閑新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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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野腹誹了一句,接著道:“而且,船多了容易剮蹭甚至碰撞,人家是從事客運(yùn)的,安全高于一切,你以為是大城市的停車場,可以隨便停!”
丁教早習(xí)慣被他懟,翻看著合同問:“那買這么多油做什么。”
“船燒得是油,不是水,你說我買油做什么。”
“那也燒不了這么多。”
“燒不了這么多,你以為船是邊三輪。這么說吧,在江上航行一個小時,要燒五六十塊錢的柴油。去我們負(fù)責(zé)的水域巡邏一圈,要燒兩三百塊錢的油。”
“這才幾個月,油價就從六角一升漲到了一塊三一升,不知道還會漲成什么樣。現(xiàn)在有錢,我當(dāng)然要多存點(diǎn),不然將來就要燒高價油。”
丁教翻出最后一份合同,追問道:“拉電怎么回事。”
“躉船造好是要停在江邊的,不是停在所里。燒油發(fā)電那么貴,當(dāng)然要找電力安裝公司拉一條線路。”
“造船,修船,建浮橋,蓋房子,拉電線,加起來要三十萬,你有那么多錢嗎?”
“我問過吳仁廣,案刑事部分的繳獲不少,再加上治安部分的繳獲和罰款,等返還下來應(yīng)該差不多。”
“可現(xiàn)在的財務(wù)制度……”
“我哪知道你們會健全財務(wù)制度,這跟法律適用一樣,你不能用現(xiàn)在的制度去套以前的事。”
合同已經(jīng)跟人家簽了,下面還有一堆違約條款。再說他也是出于公心,又不是貪污腐敗。
李書記跟楊局對視了一眼,沉吟道:“既然生米都被煮成了熟飯,那就這樣吧,下不為例。”
“李書記,什么叫下不為例,你說得我像是在陽奉陰違。”
“別蹬鼻子上臉!”
李書記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指指公安局的兩位主官:“趕緊向楊局丁教道歉。”
“我又沒做對不起楊局的事,要道什么歉。”
徐三野反問了一句,看向教導(dǎo)員:“至于老丁,只有他對不起我,沒有我對不起他。”
當(dāng)年審查時,丁教導(dǎo)員隨大流,跟審查組的領(lǐng)導(dǎo)說過一些不利于他的話。
李書記沒想到他心眼兒這么小,直到今天還記在心里,連忙道:“我不是說你有沒有對不起誰,我是說你對待上級的態(tài)度。”
“楊局既是上級也是同志,同志之間不是應(yīng)該坦誠相待,黨內(nèi)不是應(yīng)該發(fā)揚(yáng)民主么。李書記,楊局,我覺得同志們坐在一起,拍桌子、紅脖子不是什么壞事。”
徐三野見李書記在咬牙切齒,意識到不能太過分,急忙話鋒一轉(zhuǎn):
“我們既要發(fā)揚(yáng)民主,也要開展自我批評。楊局,我剛才是有點(diǎn)激動,只是激動,不是針對哪個人,你別放在心上。
說句心里話,你這個局長我還是比較服氣的,比鄭大紅有水平,比鄭大紅有能力。如果能再硬一點(diǎn),我們會更服氣。”
這是夸人還是損人……
楊局氣不打一處來,冷笑道:“我是不夠硬,你很硬,比我更像局長。你來主持工作,會比我這個局長更稱職。”
“不不不,時代不一樣,你那個位置我坐不了,以我的水平也只能做個派出所長。”
“什么坐不了,你又不是沒坐過,還坐了好幾年。”
“哈哈哈,楊局啊楊局,你又笑話我,笑話我這個被限制使用的人有意思嗎?”
徐三野嘿嘿一笑,意味深長地說:“給我一年時間,等我在江邊干出點(diǎn)成績,到時候你就可以去笑話老葛,笑話張無賴,笑話蔣眼鏡,笑話他們才有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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