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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挺合身-《卓牧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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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用岸上的鋼絲繩,系上拖輪。

    岸上用卷揚機拉,河面上請掛槳船頂,用最笨的辦法把拖輪弄上了河灘。

    徐三野上午走前留了兩包煙,韓渝借花獻(xiàn)佛,全散出去了。

    感謝完幫忙的人,正準(zhǔn)備回所里拿工具,吳老板擦著汗笑問道:“小韓,你打算怎么修?”

    “先修主機,不過要先清理機艙。吳經(jīng)理,這附近有沒有收油污水的。”

    “有,我讓人幫你去叫。”

    “早知道有人收,應(yīng)該等人家把油污水抽走再把拖輪弄上岸的。”

    “不影響,他們有油泵,油管很長,應(yīng)該夠得著。”

    “那就麻煩你了。”

    “談不上麻煩,小姜我剛才介紹過的,我讓他去喊收油污水的人。回頭需要搭把手什么的,你盡管喊他。”

    “謝謝吳經(jīng)理。”

    有人幫忙就是不一樣,等把工具拿到修船的河灘,收油污水的小船已經(jīng)到了。

    人家把油污水收回去好像能提煉,也不知道能提煉出來什么。

    但把艙里的油污水讓他們抽走,總比直接排入白龍河好,并且他們有泵,抽起來很快,很省事。

    在江上,讓人家回收,人家會給錢。

    現(xiàn)在不在江上,船艙里的油污水也不是自己的,韓渝不好意思跟人家談錢,干脆坐在陰涼處看著他們抽。

    正盤算著什么時候能抽完,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過來。

    他留著長頭發(fā),上身穿花格子短袖,下身穿著一條很時髦的喇叭褲,就這么大大咧咧地坐到韓渝身邊。

    “你是公安?”

    “請問你是……”

    花格子掏出香煙遞上一支,笑道:“我姓黃,叫黃江生,幫你找人收油污水的小姜是我表弟。”

    “你好你好,我不抽煙。”韓渝婉拒了他的好意,笑問道:“聽口音你不是我們陵海人。”

    “我是東海人。”

    “你是來小姜家玩的?”

    黃江生甩甩頭發(fā),點上煙,抑揚頓挫地說:“生下就挨餓,上學(xué)就停課。畢業(yè)就下鄉(xiāng),回來沒工作,只能出來做點小生意。”

    韓渝愣了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你是知青?”

    黃江生一連吸了兩口煙,自嘲地說:“十五歲初中畢業(yè),去北疆種了六年田,是偷跑回來的。不但沒工作,連戶口都報不上。”

    韓渝好奇地問:“你現(xiàn)在什么戶口?”

    “口袋戶口。”

    黃江生很夸張地拍拍屁股,苦笑道:“北疆那邊簽發(fā)的戶口就在我口袋里,本來有機會報戶口的,結(jié)果我那兩個哥哥見我回來了,把家里的戶口簿藏起來,不讓我去派出所上戶口。”

    韓渝不解地問:“他們?yōu)槭裁窗褢艨诓静仄饋恚瑸槭裁床蛔屇闳ヅ沙鏊蠎艨凇!?

    “房子就那么大,現(xiàn)在是他們兩家住,我如果報上戶口就要三兄弟分。你說說,這就是一個娘胎里生的親哥哥。”

    黃江生磕磕煙灰,又嘆道:“政策變化也快,一天一個變化,現(xiàn)在他們就算把戶口簿拿出來,我一樣上不了。”

    “為什么報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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