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哎呦我的娘嘞,這是哪個挨千刀的干的? “衣裳都扯壞了?哎呦,褲子也蹭破了! “要死了!你啞巴了,說話啊,誰干的?。俊? 王正寶知道,如果自己說了,奶奶肯定會去葉娟兒家大鬧一場。 但那樣的話,村里所有人都會知道他被葉向磊打了。 所以無論劉寡婦怎么問,他都緊閉著嘴不說話。 劉寡婦拿他沒辦法,又心疼孫子,最后只得把人攆回屋道:“我真是欠了你們爺倆的,大的小的沒有一個能讓我省心。 “趕緊進屋,把衣裳褲子脫了我看看,傷著哪兒了?” 進屋之后,劉寡婦先把臟了的外衣外褲扒掉。 “趕緊上炕去,別凍著?!眲⒐褘D一邊說一邊動手,把王正寶扒了個精光,看到他身上被打的痕跡,眉毛立刻就豎起來了。 “都給打成這樣了,你還不說?” 劉寡婦一提高音量,把迷迷糊糊在睡覺的王大龍給吵醒了。 “吵什么吵,煩死了!”王大龍眼睛都沒睜就不耐煩地說。 劉寡婦氣道:“看看你兒子被人打成什么樣了!” 王大龍卻不耐煩地翻了個身,背對著劉寡婦和王正寶道:“我自己都快難受死了,我還管得了他?” 劉寡婦無奈,把王正寶正反都檢查了一遍,找出藥油把他受傷的地方給揉揉,沒好氣地說:“小祖宗,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少出去惹事了行不行?” 把王正寶塞進熱乎乎的被窩里之后,劉寡婦把他脫下來的衣裳一件件撿起來,打算拿出去放在木盆里,抽空給洗出來縫補一下。 最近江氏的肚子越來越大,洗衣服這種事兒已經做不了了。 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不但被人從住了那么多年的房子里趕出來,還要忙里忙外地干活。 如今操心完了兒子,還要再操心孫子。 “你們一個個的,真是沒有一個讓我省心的。” 劉寡婦從屋里出來,一眼就看到正在往豬圈的食槽里放豬草的春花。 “臭丫頭你死哪兒去了!”劉寡婦立刻罵道,“每次讓你去割豬草,一出去就半天不回來。 “你也不小了,怎么還這么眼睛里看不到活兒? “里里外外這么多要干的事兒,你不知道搭把手,就知道出去躲懶?!? 春花聞言委屈極了,大哥明明比自己還大,卻什么都不用做。 如今天氣一天比一天冷,豬草已經不如夏天時候那樣容易割了。 她要走好久才能割滿一筐豬草。 回來之后得不到夸獎也就算了,還要挨打挨罵。 被劉寡婦罵的時候,春花真想立刻把手里的豬草丟掉。 也像王正寶一樣心情不好就可以跑出去散心。 但她心里明白,同樣的事兒,王正寶可以做,她做的話,等待她的就只有打罵。 所以春花在劉寡婦的謾罵聲中,還是堅持著將豬草都放進了石槽中。 看著湊過來吃食的兩頭肥豬,春花甚至覺得自己有點羨慕它們。 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也不會挨打挨罵,所以哪怕只能活一兩年就會被殺掉,卻也會讓她心生羨慕。 “你個死丫頭,站在那邊發什么呆呢?還不趕緊過來干活!”劉寡婦又嚷道,“過來,我教你怎么洗衣裳! “過了年就要六歲了,也不是小孩了,該知道幫家里干活了!” 春花心里不想理,身體卻不敢反抗,還是慢慢走了過去。 劉寡婦不耐煩地把春花按在木盆前的小板凳上。 “我已經把衣裳給你泡在水里了。 “你看,像這樣,找到衣裳上頭臟的地方。 “雙手這樣,互相搓一下,就把臟的地方搓干凈了。 “看懂沒?來,你自己試試!” 春花的手伸進水里,立刻被涼得打了個哆嗦。 劉寡婦卻沒有任何疼惜地說:“別那么嬌氣,這些都是女人家要做的活兒。 “我教你也是為你好,不然等以后你嫁人了,什么都不會干,就等著被公婆和夫君嫌棄吧!” 不一會兒,春花小小的手就已經凍得發紅,卻還只能在劉寡婦的盯視下,努力搓洗著衣裳。 “你沒吃飯?。坑命c力氣!”劉寡婦猶嫌不足地罵道,“就你這樣能搓干凈么?” 春花只能用力搓了起來。 卻只聽“刺啦——”一聲,原本就被扯破的地方,在春花的搓洗下,又破得更大了。 “你故意的吧!”劉寡婦一腳踢在春花后腰上。 春花沒穩住身子,一頭扎進了洗衣盆里。 冰冷的水瞬間沒過了她的臉,整個兒上半身都濕透了。 劉寡婦伸手把春花從盆里拎起來,嫌棄地說:“算了,什么也指望不上你,回去找你娘換衣裳吧! “我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么孽,這輩子就是個伺候人的命。 “伺候死老的伺候小的,現在還要伺候隔輩人——” 春花渾身濕淋淋地進屋,凍得嘴唇都發紫了。 江氏趕緊給她擦頭發,換衣裳,然后想讓她上炕暖和暖和。 但是老房子的房間本來就很窄小,炕盤得也不大,最多也就夠三個成年人并排躺著,隨便動彈一下都能碰到別人那種。 此時王大龍占據了炕稍的位置,把自己睡成了一個大字型,占了大半張炕。 王正寶裹著被子在炕頭,不知什么時候也睡著了。 第(2/3)頁